楚弈抵着門,又一連問了好幾個刁鑽的問題,被秦戟和歐陽野鶴一一化解。
直到最後,楚正則問:“你覺得自己和張刻舟相比,更有優勢嗎?”
頓時全場靜默。
齊景行一陣着急:“不是……?”
大喜的日子問這麼尖銳的問題不好吧?
他暈乎乎的,一大早起來就忙到現在的後遺症顯現,幾乎不太能聽清外界的動靜……
等到恢複過來,人已經站在了教堂裡。
他和秦戟面對面站着,主持人叽裡呱啦說了一通,他左耳進右耳出地聽着,直到聽見——
“下面有請新人交換戒指。”
他終于打起了精神。
用于應付外界的素圈戒指被摘下,秦戟取出造型精緻的婚戒,将要套上他無名指的那一刻,禮堂大門突然被用力打開。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一個挺拔身影逆光站在門前,齊景行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心髒先一步做出反應,加速跳動起來。
所有賓客都看呆了,張刻舟長驅直入,沒有受到一點阻礙。
齊景行呆呆看着他越走越近,把他的手從秦戟掌心抽出來,刻意提醒他似地,搶在秦戟之前把那枚沒來得及送出的戒指套了進去。
張刻舟又強調了一遍:“我不同意。你怎麼可以這麼快就忘了我!”
“張……”
齊景行倒在床上,掙紮着想要醒過來,卻于事無補,隻能徒勞地嘴唇張合着。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床邊站着另一個人。
秦钺表情嚴肅,劍指點在齊景行眉心,锲而不舍追問:
“你忘了你的前夫了嗎?張刻舟才死沒多久,你就找了新的情人,這難道不是自私?”
齊景行在夢裡掙紮反駁:“我沒有……”
“沒有新的情人,還是自私?”
“唔……”
齊景行小幅度搖着頭,但就是什麼也不說。
挖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也破不開對方的心防,秦钺毛躁撓頭:這黃粱一夢也沒多大用處啊!
眼看時間不多了,他隻能撿重點的問:“你真的喜歡秦戟?”
“……”
“你來秦家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
“靠!”
翠綠的虹膜邊冒出幾跟暴躁的紅血絲,秦钺垂頭喪氣,絕望地收手準備離開。
齊景行嘴唇嗫嚅兩下,輕聲說:“……結婚。”
秦钺:“……??”
他倒吸一口涼氣。
白瞎那麼貴的酒了!竟然真的是個戀愛腦!
最終,他也隻能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可真是見一個愛一個!”
奪門而逃。
齊景行喃喃:“不是……假的……”
難受。
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他用盡力氣蜷縮起來,缺氧般大口呼吸。
夢境變得混亂不堪,張刻舟抓着他質問,嘴唇張合着,卻聽不見聲音。
無臉人圍繞催促他,秦戟的父母擔憂地望着,被無臉人擋在了外面。
不尋常的靈力波動從房間蔓延開去……
秦戟從調息中被心痛驚醒。
奇異的靈力波動從一牆之隔傳來,意識到是齊景行出了狀況,他慌忙跑到隔壁,卻發現房間門沒有上鎖。
齊景行正滿臉痛苦地蜷縮在床上,頭發被汗水打濕。
他皺起眉,隔着被子輕拍了拍對方:“景行?”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痛苦呓語着,好像被困在了噩夢裡。
秦戟隻能把人從被子裡挖出來,抹掉對方額頭的汗珠,意外接觸到了陌生的靈力。
他目光突然變得暴戾:
“秦钺!”
秦钺還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罵罵咧咧地準備入睡,感受到奇異的靈力波動也沒有管。
一個戀愛腦,就算在夢裡走火入魔,跟他有什麼關系?
腦袋蹭蹭枕頭,剛閉上眼,突然被人掐着領口拎了起來。
“秦钺!”
“秦戟你幹什麼?!”
秦戟的氣息變得十分恐怖:“你對景行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你不要血口噴人!”秦钺硬着頭皮反抗,“看我不順眼就直說,反正我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
很快,管家察覺動靜,知道兄弟倆又在吵架,連忙上來阻止。
“别打别打!兄弟阋牆,隻會讓外人看笑話……”
秦戟充耳不聞,把弟弟掼到牆上:“他眉心有你的靈力殘留,你做了什麼?”
秦钺心虛地看着窗外:“就是問他一些事情,還能有什麼……”
管家心裡咯噔了一下。
難道是忘憂酒……
她忙勸解:“這些事晚點再問也來得及,還是先請醫師來吧!”
秦戟采納了管家的建議,親自把秦钺關進地下暗室,确保對方不能趁機逃跑後,又急匆匆去看齊景行。
深更半夜,醫師沒辦法及時趕來,他摸着齊景行越來越燙的額頭,心急如焚。
“景行,你睜開眼看看我……”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齊景行掙紮着睜開眼睛,睫毛顫動着,眼下露出一片委屈的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