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時候就遲到，沒想到離婚時候也遲到。”吳思怡看着顧一凡，隻看着他。

顧一凡無話可說，低着頭大步往裡走。

十幾分鐘，兩人拿着各自的小紅本走了出來。

“以後，不管怎麼樣，你永遠都是顧子軒的媽……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還是可以來找我。如果……”顧一凡看吳思怡的眼紅紅的，沒再繼續說下去，他心裡也不好受。

“抱一下吧。”吳思怡的眼淚還是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顧一凡遲疑了一下，伸出雙臂，輕輕抱了抱她。

至此，他又變成了原來的顧一凡。雖然難受，但是自由。

愛情從來沒什麼公平可言。

顧一凡回到車上：“下午你把你那什麼應酬推了，陪陪我，我也挺難受的。”

“你難受？”黎恒不懈的輕哼一聲，“我看你就差敲鑼打鼓慶祝一番了。”

“你這個人有沒有點人性，我……我……怎麼就不難受了，畢竟這麼多年了。”

“行了趕緊走吧，劉姨剛發來信息，約了下午見面。”

李念溏，28歲，臨床醫學專業。

黎恒盯着手機屏幕出神……李念溏。

這個名字，讓他早已平靜如水的心，波動起絲絲漣漪……

約會地點選在了一家咖啡廳，做舊的磚牆、未裝飾的各種黑色管道和線路，濃濃的後現代風格。

亞麻色微卷的長發散落在白色連衣裙可體的腰間，僅僅是這個背影，就已然讓黎恒駐足不敢向前。

他知道，眼前的人，肯定不是蘇棠，但卻依然幻想着……萬一呢，萬一……也許……如果……

他腳步漸近，這味道……太熟悉……是他幾乎要忘了的那個最熟悉的味道。

真的是她嗎？理智又告訴他，不可能。可還是止不住的心跳加速，幾乎要從胸口跳躍而出。

李念溏回過頭來，猜想眼前的男人應該就是黎恒，露出了個微笑。

黎恒緩過神來，點頭回應，緊攥的手指也漸漸松開。

确實不是她。

可是這個味道呢？又是什麼？

兩人禮貌性介紹了各自從事的行業，醫學和美妝，延伸到醫美，簡單聊了聊較為前沿的理論知識，彼此再沒過多的交流和期待。

“那今天就先這樣？你應該比我還忙，就不打擾你了。”李念溏輕松的結束了本該尴尬收場的相親約會。

“好。”黎恒握着手裡的咖啡杯，還是問出了一直懸在心間的問題，“冒昧問一下，你用的香水是什麼牌子的？”

“奧。”李念溏低頭聞了聞自己，滿意極了“很好聞是不是？我去年去法國研學時候買的，是個比較小衆的本土品牌，名字是法文的，我不記得了，但是那家香水沙龍是一個中國人開的，她給我推薦了這款，說它叫“破曉”。不過國内買不到，我準備用完後讓法國那邊的同學給郵寄，也給你帶一瓶？”

黎恒的心如巨大的鼓，被重重敲擊，回聲蕩漾，久久無法控制地響徹心扉。

“破曉”就是黎，黎恒的黎！是她，一定是她！

“你需要嗎？我不麻煩的。”李念溏又問了一遍，黎恒才回過神來。

“不……不用了。”

此刻，他心跳如雷，四年了，她還是出現了。

翌日一早，李秘書便把一沓資料送到黎恒面前。

香水品牌叫“Poire”（梨），兩年前由一個叫Solene的華裔（中文名不詳）創立。品牌隻在格拉斯當地有一家店鋪，很受年輕人喜歡，賣的最好的香水叫“破曉”。品牌有幾個系列，“破曉”屬于“摯愛”系列，此系列還有幾款香水，分别是“梨子先生”、“紐約的雪”、“麥蒙尼德斯”、“兔子的胡蘿蔔”、“市政廳婚禮”、“彩虹病房”、“7号安檢口”、“噓，别叫醒我”……

黎恒視線開始模糊，一根繩子牽出印在他腦海中的影像，蘇棠朦胧的臉變得清晰，她笑着勾了勾手，他便忘卻了四年前的不告而别，忘卻了她對他刺骨的傷害，奮不顧身的再次朝她奔赴而去。

當天，黎恒訂了最早飛往法國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