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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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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重重刮進來,吹得簾子到處飛,又被豎起的雲母屏風攔在外頭。阿朱心不在焉,想到自己曬在外面的衣服,雙手不由自主隻顧着往下用力。摁了沒多久,手下一空,雙手沒了支撐,慣性的往下偏過去。

摔下去的時間變得很慢,阿朱試圖伸手抓住牢靠的扶手,稍一看向趙渡生含笑的眼睛,阿朱就明白他是故意的,于是,收回了手,任由臉落在趙渡生身子旁邊。

好在趙渡生向來最舍不得虧待自己,墊子軟實,阿朱臉朝下被蒙了片刻呼吸後很快坐了起來。

“你做什麼呢一天天,讓你捏肩捏着捏着你還給我睡覺是不是,捏個肩連手法都沒有隻會使力氣。哎呀!去去去,捏得我真難受。”

折扇嗒一聲敲在阿朱背上,阿朱依舊一臉嚴肅地緊抿嘴唇,動作緩慢烏龜似的反手去摸了摸。她盡可能往矮幾上靠,一手撐着桌子,一手摸背。

還好,不痛。她小心地放下手。

“衣服。”

“衣服,什麼衣服?說話。”趙渡生将最愛把玩的玉扇往旁邊一丢,兩眼蹦出幾顆不耐煩的火星子。

“快下雨了,我衣服還沒收!”阿朱沒有任何惡意猛地提高了聲調。趙渡生臉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停頓片刻後跟吃了半斤炮仗似的,張開嘴大嗓門吼道:

“吼這麼大聲做什麼?你有幾件破衣服,穿來穿去不就這幾件?還收衣服,讓雨淋爛了扔了!誰給你的膽子吼我的!”

趙渡生盤腿坐直,與阿朱對峙,似乎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又伸手扯了扯阿朱的衣領,手中的觸感更讓他覺得阿朱的衣服脆弱得像曬幹的紙,不需要多大力氣就能撕個稀巴爛。

啧,煩人!“别收了,我叫人給你拿新的。”說罷,趙渡生撒開了手給自己扇了扇風又要躺下去。

“不行,到時間了,我得去…去點燈。”阿朱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她沒什麼底氣地看了眼趙渡生的臉色。

果然,趙渡生這回真真切切冷了臉,阿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說起自己要去那間屋子時,趙渡生的臉色總是會變得很難看。

他眼睛裡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睛落在阿朱臉上。趙渡生想說什麼,可最終不耐地皺眉。

“要走趕緊滾,别在我面前礙眼。滾滾滾!”他話是這麼說,但阿朱知道他第二天還是會叫人讓自己上他這兒來。

阿朱小心翼翼地從趙渡生旁邊爬下去,默默穿好了鞋。趙渡生在身後翻身,弄出了很大的動靜。她探了探腦袋,輕聲喚了聲:“小少爺”。

趙渡生蜷縮身子,雙手抱胸,緊閉着眼睛仿佛聽不見。

阿朱明白他難哄,思來想去準備明日再說。她繞過屏風,推門走了出去。屋外雨滴大顆大顆砸在地上,空氣裡一股雨水混着灰塵的味道。

花圃裡的一捧一捧的牡丹菊被雨點敲打下花瓣。阿朱踩過水坑急忙忙遮住臉往小院跑。等阿朱将東西全部收攏進屋裡時,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地上積聚起小水潭,屋檐留下的雨滴幾乎練成一條線。

阿朱拿布巾抹了抹臉上的雨滴,又從箱子裡掏出燈油燈芯。外頭雨大,阿朱怕這些物件染了水汽,果斷塞進了胸前的兜裡,又拿了把傘,小跑進祠堂。

祠堂門小,隻夠一個人鑽進去,阿朱将傘扔在門口,将染了泥的鞋子脫在門口鑽了進去。陰冷氣很快卷了過來,阿朱打了個哆嗦,從懷裡拿出火折子将最近的一盞點亮。

每日都要循環往複做的事情阿朱卻做得樂此不彼。她挨個将滅了的燭盞點燃,補上新的燈油,替換掉焦黑的燈芯。

屋裡逐漸亮堂起來,但也隻是供桌前而已。建得極低的房梁依舊黑沉沉地壓下來。阿朱檢查過供品後,照例往橫出一塊木闆上的黑箱前摸了摸。

糖又沒了。

好在趙渡生每日都會賞給他五花八門的東西,阿朱能在他那吃的就在那吃好,極少悄摸摸帶走,除了那些甜到沒人要的小食。

阿朱撕開油紙,用手将糖漬梅子推了進去,又撕開一個喂進自己的嘴巴,嘴裡鼓鼓囊囊,含糊不清道:

“這是糖漬梅子,我很喜歡吃,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阿朱在嘴裡嚼着梅子肉。

“趙渡生好像發現我總是會吃很多糖,不讓我吃了,這是我悄悄從桌上順來的,一直藏在兜裡,我是不是很聰明。”

“糖有些化了,你不要嫌棄。”

“我走了,太晚了,要是喜歡你就吃,不喜歡就留着,明天我吃。”

趙府任何一個人在此刻踏進祠堂都會被阿朱神神叨叨的模樣吓得驚慌失色。阿朱卻毫無意識,語氣親昵,畢竟這個神仙好像真的會來到世上,每天都會以收了阿朱的糖回複阿朱的碎碎念。神仙和自己一樣嗜甜,阿朱樂呵呵地想。

夜裡大雨沒停,大門被風吹得開開合合。阿朱被子受潮,索性将被子堆在腳邊一了百了。雨水混着風聲噼裡啪啦敲在窗紙上,木窗哐當作響,遠處偶爾傳來驚天雷電響。

阿朱累了一天,困得眼皮子打架,但耳朵裡總是有各種清晰可聞的聲音。明日得早起,她不僅要幹好祠堂的活,還得受趙渡生的差遣。

一想到明日又得對付趙渡生,阿朱就腦袋疼,兩個人時間待久了阿朱才發覺趙渡生實在是很難纏的人,她時常因為說錯一句話就被指着腦袋一通罵。

夜裡雜七雜八的聲音更是在阿朱的幻想下逐漸變成趙渡生的聲音,阿朱翻了個身,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趙渡生的聲音小了些,忽遠忽近。

阿朱被開門聲吵醒的時候依舊維持着捂耳朵的姿勢。屋裡沒有燈,黑得厲害,但阿朱已經适應了這種暗。她茫然地睜開眼睛,努力讓自己的眼睛恢複清明。

門的吱呀聲再次傳來,阿朱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轉身看向門口,聲音消失不見。或許是木門太過老舊,加之今夜狂風大雨,阿朱自然而然地重新俯趴下身子。

就在要重新睡過去時,房門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随之而來的是類似指甲抓過木頭的聲音,這聲音太耳熟了。帶着水汽的風撞在阿朱的背上,皮膚上的細微觸感被不斷放大。

阿朱睜開眼睛,矮小如同侏儒,滿是黑色肉瘤卻有着人的頭顱和四肢的影子站在自己床前。

窗外雷電一閃而過,短暫地照亮屋内的一切。

黑影渾身長滿紫黑瘢痕,胸前的骨頭深深地凹進去,脖子四周長滿肉瘤,頭顱被肉瘤擠得高高昂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朱驚恐地大叫起來,從床上爬起來就要跳下去。形似惡鬼的肉球沖過來扣住阿朱的小腿。随着肉球一起過來的是死屍的味道,阿朱胃裡痙攣幾下後跪在被子中間吐了出來。

阿朱拼命睜大眼睛,在僅有的光亮裡,看見了擠在爛肉中的人臉。

李申。

不,眼前的惡鬼已經算不得人,更不是李申。

他全身赤裸着,後背脊柱鼓起一個大包,透過皮膚阿朱甚至能看見幾乎快被撐破的人皮下,蠕動的紅色血肉。

也就是這幾瞬的猶豫,李申爬上了阿朱的床,朝阿朱沖過來。

黏膩冰冷的東西滴在腿上,阿朱心跳驟停,看着越來越近的“李申”本能地伸出腳踹過去。

肉球被撞倒在地,又重新爬起來,阿朱聽見了他嘴裡近乎枯朽喃喃不停的聲音。

“少…爺…少…爺…”

李申似乎還有人的沉重喘息聲,又朝阿朱伸手。

“走開啊!!”

所有感知消失時,屋外突然出現光亮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阿朱逃出門外,迎面撞上林管事。

“!!林管事!李申……李申……他在裡面。”

小厮沖進阿朱的屋子,阿朱看見了他們手上的鎖鍊。屋内很快傳來某種動物掙紮的哼哧。

雨水刮在阿朱身上,阿朱感受到皮膚上的黏膩,立刻彎腰撕下自己褲腿上的布,使勁将李申留下的“血”擦幹淨。直到擦到皮膚破裂,穿倆陣陣刺痛感,阿朱才将布扔在一邊。

屋内腳步聲雜亂,鎖鍊聲、嘶吼聲響個不停。阿朱往林管事身後踏了一步,小厮拖着鎖鍊往外走,通向黑暗的鎖鍊繃得很直被一點點往外拉。

火光下,阿朱眼睛一瞬不眨地望向李申暴露在火光下幾乎沒有形狀的軀體。李申咽喉中發出幽咽的嗚嗚聲。他發灰凸起的眼睛露出某種恐懼,喉嚨裡不斷傳來模糊斷斷續續的聲音。

阿朱聽清了,他又在念少爺。

就在阿朱要仔細聽時,林管事站在了阿朱面前,随即,阿朱聽見了棍子重重敲打在□□上的聲音。

半刻鐘後小院徹底安靜下來。

“回房間待着。”

阿朱渙散地目光重新聚在林管事的臉上,她啞着嗓子應聲。

“好,好。”

在林管事的目光催促下,阿朱僵硬地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在身後被人關上,可阿朱此時此刻卻覺得自己呼吸不過來,渾身的皮膚像被針紮過一樣刺痛難忍。

屋外火光消失,地上留下了一大灘血液,阿朱的小腿又隐約浮現起被抓住的觸感。打了個哆嗦後,阿朱擡起發軟的腿走到床前,抱起自己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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