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到了,爵士——”鐵皮說,聲音有些沙啞粗糙,像是往發聲器裡扔了一把金屬碎屑,并且在說話時磨碎了,“——完完整整的。”
“你們呢?碰到麻煩了嗎?”爵士問。
“碰到了好多麻煩。”千斤頂說。
“看起來不太好……”爵士說。
“一些小傷,”鐵皮說,“威震天真難甩掉,但還是成功了。而且讓他嘗了幾發榴彈。”
“哦,那味道肯定不好受——”爵士說。
這時,最後一個人走出機艙。
這名塞伯坦人比通天曉還要高一點。
他彎腰通過艙門。
恒星逸散的光線如同金絲般照亮他的肩甲。他的機身有負傷的痕迹,不過腳步卻沒有半分晃動,仍然堅如磐石,甚至看不出來他已經受傷了。
初升的太陽遮擋在他的機身後方,紅藍色的塗裝在光芒的映襯下十分鮮豔耀眼。
他戴着戰術口罩,穩穩地踏下舷梯,低頭看向汽車人們。裝有天線的音頻接收器圓形外殼微微轉動了一下,低沉的聲音如同一陣強大的能量,緩緩震動着,流淌過空氣。
“我們收到了警車的通訊,以及救援行動的新計劃。”那名汽車人說道,他的光學鏡散發着恒久的、平靜而深遠的藍色,“我很高興能看到你們平安歸來。”
爵士擡起頭。
幾乎所有汽車人都這麼做了,除了運送傷員的那幾位,其他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駐足片刻。
B和阿爾茜也都向這個方向聚集過來。
“擎天柱。”爵士說。
接着,許多汽車人此起彼伏地叫出領袖的名字。
“是擎天柱!”
“擎天柱——”
“擎天柱,你們也沒事!”
“他回來了!”
紅藍色的汽車人領袖向他們颔首。
警車也走了過來,他對領袖說道:“擎天柱,彼時我沒來得及做詳細的解釋,就改變了救援的時間。”
“我相信你的判斷,警車,”擎天柱說,“我不會質疑你作為戰略分析家的出衆能力,所以也根據你的計劃做了行動調整。你和爵士帶領汽車人戰士逃出了塔恩,如果沒有你們,這場戰鬥也不會勝利。”
他的手中端着一把離子槍,槍桶漆黑,厚重而巨大。
“你需要去找救護車。”警車說。
“讓重傷的汽車人兄弟先維修。”擎天柱說,“我們進去吧。”
“這次的傷亡人數很少。”爵士說,他轉過身,跟在領袖的身邊,和警車、鐵皮一起向鐵堡檔案館的方向走來。
擎天柱機體上的那些負傷的痕迹,有些是導彈留下的,還有些是更加小的彈孔。他的腹甲和肩甲都被擊穿了。外甲下方的線路被打斷,滋滋溢出電流,能量液的痕迹被拭去了,不過仍然能看出一些幹涸的淺藍色。
“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現在,我們有時間了。”擎天柱說道。
他的聲音平穩,就像他根本感知不到疼痛。
“其實我們能成功逃出來,這位小兄弟出了不少力。”爵士說。
爵士忽然向光星的方向看了過來。
擎天柱也随着他的視線,光學鏡移向光星。那其中湛藍的顔色宛如一顆明淨的星辰,直擊火種。
光星張了張嘴。
随着擎天柱的靠近,他的火種跳動得更加劇烈,燃燒的熱度灼燙他的火種倉,以及外面的胸甲。
這就是汽車人的領袖嗎?
所有人都談起過的……擎天柱……
那位……因為霸天虎曾打算統治塞伯坦,帶領汽車人站了出來,負隅頑抗,打一場看起來絕無勝算的戰争,在格外懸殊的火力差距下,仍然堅持百萬年,卻從未投降的汽車人領袖——
所有的拾荒者都在等着他會輸掉這場戰争,又在盼着他能打赢。
而霸天虎們都想将他緻于死地,碾平他駐守的鐵堡……這個古老的,蒼白而破敗的城市,曾經的塞伯坦中心……即便傷痕累累,被子彈擊中,但擎天柱仍然沒有放棄。
“他是新加入我們的。”爵士對光星招手。“一個多月前,他經曆過震蕩波的火種剝離實驗。我正打算帶他去見救護車。你也應該去見救護車,擎天柱。”
聽到火種剝離實驗的時候,擎天柱的目光頓了一下。
“火種剝離實驗,痛苦是任何人都難以想象的。”擎天柱低頭,沉思般地說。
而後,他直視光星的光學鏡,與光星的目光相碰。
那種純粹的藍色似乎在不停拖拽着光星……
将他的火種引入火種源那般,在胸甲内部,引起一陣無法抗拒的共振。
光星忽然感到一陣慌張。
他下意識地垂下視線,扯斷了這種不存在的關聯。
但一瞬間後,那種撼人心魄的拖曳力就消失了。光星再次仰起頭,望向擎天柱時,隻看到了他光學鏡中清澈的藍色。
是錯覺?光星想。
剛剛他感覺到的是什麼?
“光星,這位是擎天柱。”爵士說。
“新戰士,”擎天柱說道,“你好,我是擎天柱,汽車人的領袖。”
“我的名字是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