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柱去哪了?”那個被稱為救護車的汽車人說道,“他應該在這裡接受維修!”
去醫療翼的路上,光星簡要地和爵士說明了自己在尼昂城的經曆,當他們抵達醫療翼的時候,救護車正手握扳手,卸掉一個汽車人被子彈擊穿的臂甲。
那條手臂看起來完全報廢了,零件之間的電弧劈啪作響,焦糊一片,機油幹涸,每一塊外甲都染成了泥濘的褐色。
接受治療的戰士疼得大叫,痛苦掙紮,但救護車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直接動手,一把将手臂拆了下來。
噗——!
能量液驚心動魄地湧出,與此同時,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用外接設備與創口接合,立刻止住噴湧的能量液,動作幹淨利落,有條不紊。
之後,他才轉頭,看向光星的方向。
“你就是那個要接受檢查的拾荒者?”救護車問道。
他的發聲器有些沙啞,音調帶着嚴厲和疲憊。這位汽車人軍醫的外甲是醒目的純白色與紅色相間,站在醫療翼中,非常容易辨認。他與警車相同,頭盔上都有尖銳的前立飾物。
不過還好……
光星看到他就松了一口氣。
救護車的手上沒有舉着巨大的“棘輪”,等着把每個病人劈成兩半。
“擎天柱去破譯情報芯片了,還得要一段時間才能過來。”爵士說。“正好你有時間,不如給我們這位新加入的小兄弟看看。”
“很好,他最好不要等到報廢了才來找我。”救護車嚴肅地說,他找來好幾條線纜,走到光星面前,指了一下維修床,說道,“你的情況爵士都已經告訴我了,現在,我需要你躺下,打開你的火種倉。”
什麼,火種倉還能自己打開?
光星迷惑地看着救護車。
渦輪狐狸的火種倉打開過一次,但是,那時是在震蕩波的實驗室裡,他的火種完全是被挖出來的。光星還不知道,火種倉竟然能自己控制。
“我回避一下。”爵士說。
他說完之後就轉身走向遠處,背過身去。現在維修床附近隻剩下救護車和光星了。
整個醫療翼由鋼鐵隔闆劃分成不同的小隔間,除了救護車之外,還有幾名汽車人在照料重傷的同伴。
救護車等了幾秒,說道,“在你的處理器裡尋找打開火種倉的指令。”
光星飛快地翻找指令編碼,試着動用其中一條命令:
打開火種倉。
咔。
他的胸甲發出輕微的彈響,接着,胸口最堅硬的一塊外甲向上移動,兩側的盔甲則開始變形,向内收去,複雜的機體内部線路暴露出來,最中央的位置是火種倉。
救護車将那些管線依次連接在光星胸口,另外一根銀色金屬管線銜接頭盔後方。
每個塞伯坦生物的胸膛都有一顆火種。
小到脈沖鼠,渦輪狐狸,大到陸行鳥,塞伯坦人……
火種是生命之源,中樞處理器可以存儲同樣的信息,但是無法在塞伯坦找到兩顆同樣的火種。
光星見過外甲被破壞的塞伯坦人,也見過其他生物死去的屍體。強制熄滅的火種就像燃盡的星辰,墜向沉寂的消亡。幾乎所有塞伯坦生物的火種都是藍色的,與能量塊、能量液相同。而吃下的能量塊,以及流淌在管線裡的能量液,也會為火種提供燃料。
光星注視着自己的火種。
他在震蕩波的實驗室中,曾經曆過一次親眼目睹火種離開自己的機體,那時疼痛剝奪了他的所有意識,他隻記得一片冰冷的藍色,接着是黑暗。
現在,光星的胸甲打開,火種在他的火種倉裡閃爍着恒定的光芒。
一明一暗,以平穩的節奏跳動着。
雖然平時也能感受到火種的跳動,但是這感覺還是很奇特。
就像是剝離所有外甲,注視自己機體的内部構造、每一條管線的走向,以及能量液的流動一樣。
他的火種也是藍色的,但好像……
又并不是完全的藍色。
藍色的部分在跳動,而其中流轉着某種淺綠色的能量,在火種的深處埋藏着,跟随火種一起跳動。
這是怎麼回事?
光星想起他在外科醫生的實驗室見過的那些能量。
淺綠色……
像是無形的、輕盈的液體一般,在空氣中流淌。
就是這種顔色。
光星緊張起來,他可以看到,火種倉中火種明滅的速度略微加快了。
莫非……他的火種已經被污染了?
他也會變成和培養艙中的那些怪物一樣,渾身生長着肉瘤的半碳基,半矽基生物嗎?
救護車舉起手中的操控面闆,移動到光星的火種附近,開始掃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