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向霖這句話剛落,薛奚就聽出來其中切實可行的認真意思了。
與原女主一起——倒也不錯。畢竟雙人團建活動,能增進感情是真的,再說還有一個多月左右的時間,到時候有沒有空也不一定。
總之先應下,不該拂了這真誠好意。
隻是…畢業大戲、B市、安向霖。這幾個關鍵詞被薛奚下意識拎出來,勾連起莫名的熟悉感。她揉揉額角,說不清在副本裡愈發虛無的時間感是讓她的記憶力更好了,還是更糟糕了。
就前者而言,回到現實生活中之後,她仍舊能輕易調動副本裡學到的一切知識;但同時就後者來說,時間節點被無限拉長,原本的記憶被其他占據。
薛奚唇面緊抿。
“當然了,如果沒空的話也不用勉強的——”安向霖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走神,頓了片刻,才壓低嗓音開口說道。
薛奚晃了晃神,迅速把思緒扯回來,走神的毛病得改。
“如果到時候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的。”薛奚再插起一粒沙拉醬鋪得極滿的章魚燒。
“那就說定了。”安向霖也學他一道動作,手腕微揚,捏着竹簽湊過來,兩粒丸子輕碰,“就算是拉鈎了。”
……
吃飽喝足,就往停車方向溜達,薛奚蹭着車回家,到公寓樓下。
“今天真的太感謝你了。”薛奚再次誠摯道謝,然後全副武裝裹着外套下車。
安向霖邊将車窗降下,手臂擡起壓在窗沿,側首往外看,再次收獲了一遍來自薛奚微彎下腰,走近一步的擺手告别,以及叮囑:“路上小心,晚上慢點開。我就先上去了。”
“我知道,拜拜。”安向霖也學着跟她擺擺手,便目送着薛奚一路走進公寓底層大廳,然後收回視線,重新将車窗升起,靠上椅背。
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被他撿回來,戳開酒店軟件。他本來想在開車離開商場前讓助理幫自己訂好房間,轉念一想,又不想解釋為什麼心血來潮大晚上跑去住酒店。
明天他确實要飛回B市的學校去,今天也确實是回他小時候與母親一起住過一陣的房子裡取東西,但明天的行程臨近中午,起床之後再過去也綽綽有餘。
安向霖方才那輕松的神情轉瞬便散去了,像是重新戴上一層面具。
機場附近有一家是他在S市時常住的,不想去吳園終日應付,也不願長住在那套房子裡,酒店對他來說意味着簡單方便。
于是會員積分累加,足夠他在這個點很快訂好常住的套間。
收起手機,重新往副駕駛座一扔,安向霖的視線透過車前窗,往那幢公寓樓眺。掐算時間差不多,最頂層燈光亮起,這便放了心。
流暢車身重新啟動發出聲響,回旋半圈,便往機場方向駛去。
……
薛奚上了樓,墨鏡沒摘,包也沒取,隻将悶着的口罩扯開扔茶幾上,就栽進了沙發裡。
是這幾天缺乏現實運動的緣故。下午出門,晚上回來,就把她累得夠嗆,還好有章魚燒和豆奶冒着熱氣慰藉她的腸胃。
緩了口氣,她才把身上雜七雜八配件摘下,抱着抱枕再窩一會,專心出神思考剛才未決的兩件事。
手機微信裡阿姨早就回了消息,‘這個點不好打車的,小薛你回家路上要小心點的呀。’
薛奚敲着鍵盤回複:‘我朋友來接的我,您放心,已經到家了。’
發出消息後,她将屏幕切到相冊,最新存着在練舞小樓的大廳裡拍的一段小視頻,手機夜視拍攝,光線不強,效果也不是很好。
但也能明顯瞧出外邊被鎖了個嚴實。
薛奚這時回了家,靜下心想,便足夠猜到背後大緻輪廓。盡管這段視頻不能作為直接證據,再加上阿姨那邊,就算能給出證明,也沒法說明什麼。
園區那邊的攝像頭應該是壞了很久了。薛奚藏鑰匙的時候順便瞧了一眼,門口那倆完全不在工作狀态。
‘到家就好。’
微信窗口跳出消息,很快又蹦出兩條語音消息,是熟悉的略帶本地口音的聲音:‘晚上小沈那些話你也别往心裡去呀,她從小是個要強、心高的,又把老沈的每句話都當做什麼似的聽。老沈她也是人,也會犯錯。’
‘這次遇到問題了對小沈來說也是件好事,這不,晚上還問我借了鑰匙說要明天早點去練。’
阿姨隻是想着勸慰,無心流露出的消息,卻讓本來沒打算問的薛奚對自己的想法有了切實佐證。
薛奚回道:‘我知道的,沒事,她的話我也沒放心上聽。早就左耳進右耳出了,倒是您,這個點了早些休息’
‘哎,曉得了,我這就準備睡覺去了。’阿姨熱切嗓音傳來。
薛奚回了晚安之後,再将手機屏幕鎖上思忖。
如果僅僅隻是對跳舞水平表示質疑,薛奚能夠理解,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每個人對于自己擅長的技能或是确信的事情總是充滿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