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鎖門這種事——萬一她手機沒電打不到車,又沒有朋友可以聯系,就會被迫在教室裡待一晚上。
薛奚自認是比較鹹,但也不是包子脾氣,顯然,這個行為已經足夠讓她翻個身去處理了。
她在心底将腹稿打好,暫且把這件事歸類到待解決那個箱子裡。然後想起晚上安向霖提出邀約時,腦内閃過的那一絲熟悉感。
在屋裡溫暖起來的嗅覺告訴她,是原書劇情的氣息。
薛奚踩着拖鞋到書房去,連懷中抱枕都忘了丢開。她照常半蹲下身,摸索打開内嵌式的隐秘保險櫃,抽出裡邊孤零零待着的一張薄紙。
上邊塗畫痕迹淩亂,字更是亂飄着,就算拿出去,一時間估計也隻有薛奚自己能夠看懂。
她捏着紙張邊緣,視線掃了一圈,很快準确捕捉到——果然,這上邊也潦草記錄了幾個相應的關鍵詞。
組合起來就成了薛奚能夠記得的,綜藝之後的第一個關鍵性的時間節點。
原書中是女主的視角,在結束綜藝錄制,又接連趕了幾場宣傳行程之後,到六月初,來到B市,受朋友邀請觀看畢業大戲。
又因為一些薛奚記不清的理由,幫着救場臨時參與了次日的演出,也正是因為這個意外,結識了頗欣賞她的大導。
也就是讓渣男風生水起,卻被應蔚然推掉的那部電影的導演。
這麼一想,雖然還有衆多細節記不清了,但很明顯,這個事件薛奚一定是要參與的。
于是她下定決心,有條件一定去,沒條件也要創造條件去,就算安某人到時候忘了這件事——也要厚着臉皮抱上女主大腿過去。
于是名為‘待解決’的那個箱子裡又多了一件事。
想通之後,薛奚神清氣爽,張開懷抱,迎接最後一期的舞蹈班結課副本。
——結局自然又是精神累到沒邊了。
……
一覺睡足,薛奚還是沒忍住打了個哈欠,睡足是不可能睡足的。
她習慣性查看手機消息,從下往上,分别是來自女主的溫暖關懷,安向霖彙報抵達酒店,和陶迎迎深夜傳來的文件。
挨個回複之後才算真正起床。
和沈教授約定的時間足夠薛奚慢吞洗漱,再悠哉吃個早餐出門。舞團地址在地圖上一搜就是,沒有那個藝術園區那麼偏遠,距離薛奚的公寓,坐地鐵過去都可以一條線直達。
想到這,薛奚再次感歎——原來的‘薛奚’把公寓租在地鐵口步行100米的位置,卻還要跟陶小倉鼠說‘體驗’坐地鐵,是真不食人間煙火,還是覺得小朋友好忽悠?
不過薛奚也不願意頂着一張上過熱搜,括弧,一天,的臉去擠地鐵,絕對不是因為堕落了。
也絕對不是因為早高峰太——讓人窒息,絕對不是。
縱然如此,打車也頗費了一番功夫。昨天晚上不好打,是因為人少車更少,今天則是車多,但人更多。
薛奚堅強等來接單的司機之後,這才披上薄外套,背着包出門。
路上司機瞧着目的地跟她寒暄:“你們這舞團最近是有什麼演出麼?”
薛奚剛想戴上耳機躲避閑聊的手指頓住,然後點點頭,主動宣傳:“過幾天不是有個風筝節嗎,到時候開幕式有表演,有空可以去看看的。”
“好嘞,我記得的。倒是有要有空,我就帶媳婦閨女一塊去看你表演啊。”司機笑呵呵應下,透過後視鏡看她一眼,便也不再搭話打擾。
薛奚塞好耳機,一路順利堵到了目的地。舞團地址是在中心老城區一家小劇院裡,如今在S市已經難得一見,還有這種上了年歲的劇場。
地方不算開拓,舞團也不大,勝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薛奚跟坐在竹椅上翻着書,看起來不像門衛,但又是入眼處唯一像門衛的老大爺道明來意,便被指了路,按着示意繞到劇院背後去進了門。
她能聽見裡邊沈教授的說話聲。
薛奚也聽見了背後汽車停下的動靜,轉頭看過去,從出租車上下來的隻有沈栖秋一人,仍是那副目無旁人的冷冷神情,下巴仰高。
薛奚覺得自己還挺高,這時候卻有種被人從上往下的感覺。
于是她一挑眉,來得正好,沒想到在這邊趕上了。
沈栖秋也往門裡走,她跨過檻,與薛奚擦肩,兩人各頓半步。
然後在沈栖秋耳畔拂過的是恰恰好的笑意,和若有似無的氣音。
“你說,如果沈教授知道,她最喜歡的學生為了站上舞台,用出那種手段,會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