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領導者,迪蘭·哈斯更像是一個偶像。
在組織内擁有無數瘋狂粉絲,甚至他用過的一次性水杯都會在粉絲群體裡被高價拍賣。
他的高調與功利,時常引起某些對他心存不滿的人的側目。他們一方面嫉恨迪蘭·哈斯,在現實面前又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是迪蘭·哈斯讓成員們過得更好了。
就是這麼一個萬衆矚目的人,一句身體不适,說失蹤就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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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洛逸飛回到自己新住所的時候,手裡提着一個大牛皮紙袋。
他通過虹膜識别系統解開門鎖,門剛打開,就聽到屋裡傳來酒杯摔碎的聲音。
起居室内,迪蘭·哈斯低頭看着腳邊摔碎的紅酒杯,聽到動靜,才擡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洛逸飛。
迪蘭的表情有些遲鈍,醉酒的人似乎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
盡管他的腳背被玻璃碎割破了一道口子,兩道細長的鮮血沿着足弓往下蔓延,可大概是酒精麻痹了神經,他仿佛無知無覺。
洛逸飛把背後的門關上,手上的牛皮紙袋被随意扔到地上,于是袋子裡面的東西傾瀉而出,那是滿滿一袋獨立包裝的黑色小膠囊。
“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以一如既往的輕松口吻這麼問着,洛逸飛走了過去,把迪蘭抱到沙發上讓他坐好,然後去抽屜裡拿出藥箱,翻出消毒濕巾、止血噴霧與止血貼,坐在旁邊幫他處理傷口。
腳背上的傷口不長,但是有些深,導緻血一直往外冒。
迪蘭·哈斯側坐着,抱着雙膝的模樣十分乖巧,他安靜觀察着洛逸飛的動作,先是用消毒濕巾摁住傷口,等到止了血,又仔細将傷口清潔幹淨,再上止血噴霧。
過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無聊了,喝斷片的人打了個哈欠,口齒不清地開口說話:“我可以出去玩嗎?”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
給處理完的傷口貼上止血貼,洛逸飛擡頭看着那雙藍色的迷離眼眸,耐心地回答道,“等我消氣了再考慮這個問題。”
迪蘭眨了兩下眼,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問:“那你怎麼樣才能消氣?”
“說出來就不好玩了,親愛的迪蘭。”
怕喝醉的人胡鬧會無意間蹭掉腳上的止血貼,洛逸飛想了想又從藥箱裡拿出醫用繃帶。
“好吧。”
看着洛逸飛給自己的腳纏了兩圈繃帶,迪蘭·哈斯突發奇想,“你可以幫我打個蝴蝶結嗎?”
“當然沒問題。”
洛逸飛的語氣就像在哄小孩,“不過你要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我最喜歡你了!”
迪蘭語氣相當堅定,完後又補了句,“勞卡先生!”
那張美貌的臉上此時所浮現的天真爛漫的笑容,簡直無懈可擊。
“……”
無語過後,洛逸飛死心地說,“好吧,到勞卡先生懷裡來。”
他也隻是說說而已。
不料迪蘭直接二話不說撲了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下巴嗑在他肩膀上,然後像貓一樣打了個哈欠。
這種像是偷來的幸福感,讓洛逸飛心情複雜。
輕輕撫摸着迪蘭·哈斯的後背,洛逸飛考慮着等迪蘭酒醒過後,以他這張年輕英俊的臉如果繼續扮演勞卡·希羅,到時候有多大幾率能成功蒙混過關。
就這麼胡思亂想着,突然感覺到懷中人渾身一僵。
緊接着,迪蘭·哈斯雙手抱住自己的頭。
剛才還昏昏欲睡的人,驟然睜大雙眼望着天花闆,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哀歎。
這種感覺太過熟悉,以至于不需要看他的臉,洛逸飛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用雙手把迪蘭·哈斯緊緊抱在自己懷中,感受對方掙紮的動靜越來越強烈,聽着他在自己耳邊的喘-息逐漸轉化為哀嚎。
直到自己不用盡全力就沒辦法控制他的地步,洛逸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貼着迪蘭·哈斯的耳朵說:“又到該吃藥的時候了,我的小迪蘭。”
這樣的絕望每天都在上演。
轉眼天已經全黑,地闆上碎掉的紅酒瓶以及血迹,依然在原地。
屋裡并沒有開燈,洛逸飛光着上身坐在沙發上,迪蘭·哈斯全身上下僅蓋着一條小毯子,此時正枕着他的大腿陷入沉睡。
洛逸飛臉上罕見的沒有任何表情,也許是屋子裡過于昏暗的關系,給他身上染上一層陰鸷的色彩。
他一隻手随意撥弄着迪蘭淡金色的額發,另一隻手操作虛拟屏,編輯了一條簡訊發出去:
【我親愛的寶,是不是小洛我做錯了什麼事,以至于這麼多天了你都不回我消息?講道理,你和蔣上将談戀愛這麼重要的事你完全沒經過我同意,我都還沒生氣,怎麼反倒是你先生氣了呢?委屈哭哭求搭理——永遠愛你的小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