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車鑰匙。大衆很多年前的款,看上去又髒又舊。
“你從哪裡找到的?” 易伍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在抖。
“抱着卉卉去醫院的時候,從她身上掉下來了。”
“所以你當時蹲在醫院門口,就是為了撿這個?”
吳明景不置可否。
易伍一秒沒猶豫,原地起跳去搶他手上的車鑰匙。
她有小時候練體育的底子,彈跳起來猶如子彈出膛,蹦得又高又急。可吳明景占據着絕對的身高優勢,嗖地将手臂高舉過頭頂,從高處淡定地向下俯視她,輕松躲過她的出擊。
“給我!拜托了吳老師,這個你真不能拿着,快給我!”
“所以真是你給她出的主意?易伍你他媽是瘋了嗎?” 聲線陡然提高,一句話說得咬牙切齒。
“真不是!她隻約了我中午在停車場見面,其餘的我和你一樣一無所知。相信我,嗯?” 易伍着急辯解。
吳明景氣勢洶洶将她逼入牆角:“一無所知你就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隐瞞她約你見面的事?”
易伍咄咄逼人揚起頭不遑多讓:“一無所知你就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偷偷把車鑰匙藏起來?”
兩人都無法反駁對方,隻能在憤怒中對視,周圍空氣幾近凝滞。
“啧,瞧這默契。” 下一秒易伍踮起腳尖,一把勾住了吳明景的脖子。
火熱的唇蓋上來的時候,吳明景知道自己完了。
她吻他,舌頭瘋狂恣意,迷亂勾纏,不到半分鐘他就開始缺氧。
半眯着眼,喉間幹澀,眼見自己陷入溫柔陷阱卻無力反抗。
這個吻,以易伍輕而易舉從他手裡搶過車鑰匙結束。
易伍穩操勝券,冷笑着挑釁: “明明是你,心甘情願,當我同謀。” 顯然剛剛堕入情欲的人裡,不包括她本人。
吳明景徹底清醒過來,憤怒瞬間抵達峰值。
他側過身,想把鑰匙重新搶回,易伍不給他機會,争搶中無意間碰到了他包紮好的手。
疼得皺了眉,他蹲下身暗哼。
易伍的心因為這聲哼叫揪在了一處,把鑰匙收好後立馬俯下身來看他,唇顫抖地覆上他被紗布包裹的掌心:“沒事吧?很疼嗎?你等等,我......我去拿藥。”
剛要邁步卻被吳明景一個勾手直接拉回,圈到懷裡,緊得近乎窒息。
他直接報複了回來。
飽含怒意,瘋狂擁吻。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牙齒無數次磕碰到對方嘴唇,仔細咂摸有血腥味,勢必要用疼痛掩蓋怒意。
一邊吻着一邊厮纏揪扯,最後兩人極富默契、不約而同地往床上倒。
易伍喘息着,上手剝他的襯衫,動作蠻橫不講道理:“給我。”
“已經給你了。” 吳明景将近一米九的大高個被她壓在身下,眸子裡全是氤氲的水汽。
“我說的不是鑰匙。”
“我手都這樣了,你确定?”
“我說的也不是手。” 她向下遊移,到達關鍵部位卻被吳明景輕輕推開。
他側過身躺在床邊,背對着她:
“朱青辰為什麼會來找你?又為什麼會跟着你到停車場?和唐卉見面的事,你可以告訴他,但是不能告訴我?”
“如果我解釋,你會信嗎?他今天過來,完完全全是個巧合。” 易伍也躺了下來,理智歸籠。
“呵,好巧的巧合。你該不會打算告訴我,他是正好路過,來樓下打牌的吧?”
“他為什麼來找我,這個關系到他個人隐私我是真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拍完戲,征得他同意,我全部告訴你,我答應過的啊!隻是不是現在,對不起吳老師。”
吳明景頓了頓,聲音沙啞落寞:“易伍,你怎麼好像跟誰都有秘密,除了跟我?”
“那你呢?” 易伍思忖良久,最終還是黯然開口,“你對我,難道就全然坦誠,毫無保留,真心相待?”
吳明景聞言,心下猛然一驚。
“為什麼今天又跟了我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