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管理,偏戰略方向。”顧震應得簡潔。
“在哪兒讀的?”
“C大。”
“不錯。”江鎮嶽點了點頭,眼中難得露出幾分認可。
而另一邊,江柏雲和蕭杭宇已經笑成一團,不知聊了些什麼,手裡各自舉着汽水碰杯,江柏雲一副“終于有人和我玩得來”的神色,聽說蕭杭宇還會打麻将時,連聲叫好:“這次你可别走,咱們得拉上老顧一塊開一桌。”
蕭杭宇笑得合不攏嘴:“你說的,我認牌不厲害,全靠手氣。”
林晚晚卻有些心神不甯,她不是不融入,隻是總感覺自己像個浮在宴會邊緣的影子,看着衆人熱絡交談,她卻無法真正放松。
忽然,江婉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晚晚。”
林晚晚一怔,轉過頭。江婉柔正看着她,眼神溫柔、誠摯,卻帶着某種難以言明的深意。
“謝謝你。”她聲音輕得仿佛一觸即碎,“如果沒有你,我今天不會坐在這裡。我是真心希望,以後我們還能像之前一樣,是好姐妹。”
她說着,眼底像是漾着一點水光,聲音哽了一瞬。
林晚晚愣了愣,旋即輕輕一笑,握住她的手,聲音溫緩:“本來就沒變過。”
桌面上氣氛好像一下子軟了,江老太太看着她們拉在一起的手,皺紋都笑開了:“這就對了,小姊妹情誼難得!”老太太夾了一筷子蹄筋放到江婉柔碗裡:“婉兒,多吃點這個,補!”
江鎮嶽也像是松了口氣,說得很實在:“都放心住着,什麼都别操心。你們那些證明,我明天就找人弄。”
“麻煩江總了。”顧震端了端茶杯。
江老太太杵着拐杖慢慢站起來,帶着點恰到好處的倦意:“哎呀,我這一把老骨頭坐在這兒,你們小年輕說着話都要看我眼色,放不開了。你們接着樂呵着,我呀,先去歇着了。”她臉上那笑挺慈和的,“記住了啊,就當在自己家!缺啥少啥的,跟奶奶說!”
“媽,我扶您回屋。”江鎮嶽趕緊起來。
“江奶奶您慢走。”
“江奶奶早點休息。”大家都站起來送。
江鎮嶽攙着老太太,慢慢走出暖和的飯廳。厚厚的棉布簾子一放下來,隔開了裡頭亮堂的光、飯菜香和年輕人的熱鬧聲,外面是真冷了。
“之前一直帶着帽子沒太留意,你覺得那林丫頭……像不像?”江老太忽然開口。
“像。”江鎮嶽點點頭,語氣卻不太自然,“尤其是笑起來那一眼,有點像晚秋年輕時。”
“我也覺得像。”江老太攏了攏披肩,“但她家裡還有父親和弟弟,應該不是。”說罷,又有點不放心,“彩月。”
“在,太夫人。”被喚作彩月的傭人應聲答道。
“今天是你服侍林小姐沐浴的?你可有留意她的身上有沒什麼胎記、印痕之類的?”
“回太夫人,我有留意過,林小姐身上沒有胎記、印痕。”
“哦……那就挺好,挺好……”老太太長長籲了口氣,腳步都輕快了些,“看來啊,真就是長相上随了那麼幾分……”說罷,江老太又朝江鎮嶽問道:“婉兒身上的胎記你确信不會有錯?”
“我親自檢查的,确信不會看錯!”
“那就好,那就好,看來的确是咱們的婉兒回來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再派人去打探一下她的養父母那邊。”
“母親放心,我已經安排人去了,相信這幾日就會有消息。”
“行,你辦事我放心。如果沒什麼問題,那婉兒入族譜的事就提上日程吧,我是真喜歡婉兒這丫頭,那些繁文缛節的東西,我一老婆子都不在意了,你一家主發話,想必也沒人敢反對。”
“是。”江鎮嶽說着便順手緊了緊江老太身上避寒的衣物,“這夜晚的天氣,怎好似一年比一年冷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遠處廳堂裡傳來的陣陣喧鬧聲,仿佛讓這冷冽的寒夜中,平添了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