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館外大雨滂沱,豆大的雨珠毫不客氣地打在宋硯書的窗上,發出響亮的啪嗒聲,為安靜的房内增添了一抹别樣的風采。
宋硯書依然躺在床上,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思緒卻不知不覺地飄向遠方。距離柳塵回到南風館已有兩日,但是柳塵卻并未出現在她的面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明明屋外就在宋硯書咫尺之間,但此時作為廢人的她,卻不得不被困于方寸之地,動彈不得。
宋硯書心中有些焦慮,面上卻一如往常,每日對着丫鬟和風細雨,對丫鬟遞來的吃食一如既往地安心用下,從不多打聽南風館的任何消息,看起來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這是因為柳塵派來的丫鬟就像鋸嘴的葫蘆,除了照顧宋硯書的生活起居,從不多說一句話,也歇了宋硯書想從她們嘴裡探聽一二的心思。
這日,許久不見的王大夫竟上門給自己複診,宋硯書心下納罕,上次出事時,王大夫給自己瞧了一番後便再未出現,後面都是南風館的小厮直接去醫館取藥,丫鬟熬好後端給她。
王大夫是李琅的人,對宋硯書的情況心知肚明。因此,為掩人耳目,他往日裡給宋硯書開的都是些強身健體、益氣補血的藥。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宋硯書的氣色更勝從前。
不過,他此行的重點并不在于給宋硯書問診,而是受李琅之托看看宋硯書的近況,畢竟李琅現在不太方便出現在南風館關心宋硯書。
王大夫瞧見宋硯書完好無損地安坐在床頭,心下稍安,自己也能如實地向李琅複命。而王大夫今日之所以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南風館,蓋因有人受傷需要他診治。
宋硯書看到王大夫,内心泛起一絲小小的激動,這些時日以來,她難有機會接觸南風館之外的人,消息完全閉塞,甚至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錯覺。
宋硯書微微一笑:“王大夫,許久不見。”
“許久不見,老朽瞧着你的氣色好多了。”王大夫爽朗道,“傷口也恢複了些,看來沒有浪費老夫那麼多的藥材。”
“有勞王大夫費心了,硯書在此多謝。”宋硯書微微一鞠。
“小事,小事。”王大夫擺手道。
“王大夫今日是專程來為硯書複診的嗎?”宋硯書面上訝然。
“南風館有人受傷,老夫診治後,想起已許久未看你的腿傷,順便前來瞧瞧。”王大夫解釋道。
原是如此,宋硯書明白,若不是有人受傷請王大夫,恐怕他也不能前來給她複診。畢竟,從她受傷後,柳塵未再請王大夫上門。如果大夫自己上門複診一個小倌兒,反惹人懷疑。但是,受傷的會是誰呢?
“王大夫,是誰受傷了?”宋硯書不禁有些好奇,就是不知自己對此人是否熟悉。
“就是你們那位每日穿的花枝招展的柳掌事。”王大夫笑道。
宋硯書心下吸了一口涼氣,柳掌事離開南風館已有段時日,回來時卻帶了傷,其間發生了什麼?不得不令人好奇。不過宋硯書也知道,南風館無人會去打聽。
“王大夫,柳掌事傷勢如何?礙不礙事。”宋硯書面帶憂色,一臉關心。
“所幸柳掌事眼疾手快,躲過緻命一擊,使傷口偏了一寸,未危及要害,再加上他受傷後,自己簡單處理了一番,未使傷口惡化,躺個十天半月便可恢複。”王大夫慶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