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形單影隻地坐在門前,望着越行越遠的馬車,略感凄涼,好歹幫她把木門打開再走啊!
宋硯書長歎了一口氣,推着輪椅走到木門前。這扇木門看着有些年頭,表面已不複最初模樣,上面隐隐泛着黑光。
宋硯書輕輕一推,門便“吱呀”打開了,原來門并未上鎖,她放心地進入院子。
院子不大,野草叢生,分外荒涼,看起來已許久未曾有人打理。想來柳塵能為自己找到這個地方,也真是不容易。
院中有搭建的簡易廚房,鍋台的灰塵堆積了厚厚一層,幹草鋪就的廚房頂甚至破了一個洞,年久失修,殘破不堪。環顧四周,整個院子隻有正中有一間小屋。宋硯書進入屋裡,屋中僅有一床一桌,皆布滿蛛網。
放眼望去,整個院子真是滿目凄涼。但即使是如此環境,宋硯書的内心卻是輕松愉悅的,再也沒有比不用受制于人更好了。她安慰自己,隻要活着,這些隻是暫時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正當宋硯書準備先稍微打掃一下,方便今晚休息時,“轟隆”一聲,門口的一扇木門竟應聲而倒,此時門上隻餘另一扇木門随風“吱呀吱呀”地晃動,在暗沉靜谧的夜裡不禁讓人渾身發寒。
宋硯書想,柳塵真是不想給自己活路啊,這個院子,一看就已許久未曾住人。柳塵找到了這個地方,擺明了就是想讓她自生自滅。可惜柳塵并不了解她,她也并不會如了他的意。
宋硯書不去管掉了的木門,反正今日天晚了,就算她将木門扶起來也修不好,索性都等明日再說。
當務之急,是先布置一下床鋪,目前床上連一床被子都沒有。宋硯書撿起了院中的一把幹草,使勁抖了抖上面的灰塵,将幹草鋪在了床上,如此反複幾次,床上便鋪好了一層厚厚的幹草,今日先将就一晚,明日再想辦法解決被子問題。
宋硯書和衣而卧,将包袱裡的兩身衣物都拿出來蓋在身上,所幸如今的氣候并不寒冷,夜間沒有被褥也能忍受。若是在寒冬臘月,她都無法看到明日的太陽。
宋硯書躺在滿是荒草的床上,腦袋卻無比清醒。
她覺得,既然柳塵将她扔在這兒,就已經打着不想讓她活的想法,若是過段時間卻發現她在這裡生活得很好,難免會再出後招。
對宋硯書來說,柳塵找的這個地方并不安全,住在這裡,自己随時面臨着被柳塵知道近況的風險。看來,依然要想辦法離開這個地方,自己尋覓一個不被南風館知道的住處,徹底消失在他的監視下。
這樣想着,宋硯書便進入了夢鄉。屋外風聲蕭蕭,雜草窸窸,宋硯書卻安穩好眠,長久以來被南風館支配的疲憊一掃而光。
第二日,晨光破曉,一聲雞啼将村中沉睡的人們喚醒,陸陸續續有人打開門,帶着農具出去幹活。
宋硯書也在雞鳴聲中醒來,她伸了個懶腰,将衣服疊好,準備出門看看,能不能從村民手中買些吃食和被子。
當宋硯書從房中出去時,卻把剛出門的鄰居李二嬸吓了一跳:“哎呦,見鬼了!”
李二嬸捂着心口,瞪大雙眼望着宋硯書,顫顫巍巍地說道:“你是從哪兒來的?”
宋硯書打量着面前樸素的婦人,再低頭看看并無不妥之處的自己,好奇地上前說道:“嬸子好,我是新來的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