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書正準備幫助石頭打包,突然聽見一位姑娘的聲音,她見這位姑娘穿着打扮無不精緻,想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女郎,便說道:“姑娘好,在下宋硯書,乃是錦繡閣的賬房先生。”
“哦。”陳思思輕輕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坐在那裡,但此時她也不品茶了,一雙柔美的小手時不時絞着手中的帕子,間或瞧上宋硯書一眼。
陳思思整日養在深閨,平日裡接觸最多的無非就是父親母親和身邊的小厮丫鬟,何曾見過這樣俊美如鑄的郎君?因此,她的一顆芳心頓時不受控制地在胸膛裡跳躍着,平靜的湖面上被風吹皺了一池春水,水盈盈的眼眸也總是飄向宋硯書,很想趁機多看他幾眼。
但是女兒家的教養和矜持又讓她不能像胡三娘那般,直接上前搭讪示好,是以陳思思隻能默默地關注着宋硯書。
宋硯書将陳思思選的布料一一從貨架上拿下,配合石頭一起打包好。由于有了宋硯書的幫忙,一刻後,陳思思需要的布料都已收拾完畢。
石頭跑到翠萍面前說道:“這位姐姐,你家姑娘的布料都已包好。”
翠萍啐了一口:“呸,誰是你的姐姐!”
石頭摸着頭嘿嘿笑着,對翠萍的話不以為意。
“翠萍,不得無禮。”坐在一旁的陳思思突然起身說道。她擔心宋硯書因為翠萍的無禮而對她産生偏見,因此趕快制止。
說完後陳思思還快速瞥了一眼宋硯書,發現他并未注意到此處,這才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是,姑娘。”翠萍嘴上應着,到底還是瞪了石頭好幾眼。
接着,翠萍便喚了外面的小厮将這些包好的布料擡到馬車上,宋硯書見沒有她的事情,轉身欲回後院。
陳思思見宋硯書要走了,糾結了一瞬,還是開口道:“公子請留步。”
宋硯書停住了腳步:“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陳思思咬了下紅潤的嘴唇,下定決心說道:“請問宋公子家在何處?可是錦川鎮人?”她想,若宋硯書是錦川鎮人,她可以着人打聽宋公子的婚配情況,畢竟女兒家總不好直接開口問這種事。
“姑娘,在下揚州人士。”宋硯書答道。
“哦。”陳思思聽後有些失落,宋公子不僅不是錦川鎮人,還生活在熱鬧的揚州,那麼他定然不願意留在錦川鎮。
宋硯書看着突然沉默的陳思思,竟有些不明所以,難道她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問題?
“姑娘,你怎麼了?”宋硯書不禁問道。
“沒事,公子。”陳思思強顔歡笑,“布料都已包好,我們便回去了。”
“姑娘慢走,有空歡迎再來錦繡閣挑選布料。”宋硯書想着這位姑娘是個大客戶,若是發展成為回頭客,那麼錦繡閣的業績将會蒸蒸日上。殊不知,她在不經意間竟讓别人的一顆芳心無處安放。
陳思思聽聞宋硯書此言,又展顔一笑:“宋公子,下次有空,我定會再來光顧錦繡閣。”
陳思思登上了馬車,她來時歡欣雀躍,時不時新奇地看着外面,現下卻對外面的事物毫無興趣,因為她目前心中藏着女兒家的心事,思緒早已飄飛,隻沉默地坐在馬車裡。
翠萍看到大姑娘這樣,便知田昭說的事有眉目了,姑娘一看,便是對那宋小哥動了心,隻是礙于女兒家的臉面,不敢言說。翠萍不禁更加佩服田昭了,她也不點破姑娘的心思,随着陳思思安靜地坐在馬車裡。
陳思思卻想着,父親一直要給自己找個贅婿。但品貌俱佳的兒郎,隻要家中稍微有些家底的,必不會同意入贅。父親此舉,反而容易招來觊觎她家豐厚财産的别有用心之人。
陳思思生活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如宋硯書這般玉樹臨風的少年郎,此時一顆心盡皆抛在了他身上。
但是她又憂愁了,像宋硯書這樣品貌的郎君,再加上家在揚州,必不會願意待在錦川鎮上做一贅婿。
可是,一般的公子,她也看不上,陳思思不禁愁容滿面,不知這位宋公子可有婚約。
“翠萍,你平日可來過錦繡閣?”陳思思開口打破了沉默。
“姑娘,我以前陪家中姐妹來過幾回。”
“那,你以前可見過這位宋公子?”陳思思試探問道。
“姑娘,奴婢以前來時,并未見過這位宋公子,聽說這位宋公子才來不久。”翠萍如實答道。
“哦。”陳思思有些失望,若是這樣,想來翠萍也并不了解宋公子,可她平日裡很難有出府的機會,如何能了解此人。
陳思思一貫不喜盲婚啞嫁,總覺得自己未來的郎君,一定得互相了解才好,就像她父親母親那般。
陳思思時常羨慕父母之間的感情,她心底其實希望将來能找個像父親那般專一的男人,雖然她知道這很難。
“翠萍,你可知府中有誰的消息最為靈通?”陳思思覺得府中的丫鬟小厮平日沒事時定會聚在一起聊天,互通有無,其中,肯定會有喜歡八卦的人,這樣的人定然掌握很多消息。
翠萍聽陳思思這樣問,便知道大姑娘是想了解宋硯書的事情,而這些恰恰田昭都已打探清楚,于是,她便說道:“聽說老爺身邊的田昭經常在外走動,想來他的消息最為靈通。”
陳思思點點頭,便想着回府後讓翠萍向田昭打聽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