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番話說的莫名,賀繁縷皺眉,他怎麼聽不懂什麼意思,他什麼時候做負心漢了。
還未等他深思,透過船窗,一道倩影匆匆忙忙的四處尋找,懷中還抱着什麼,雖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但應該是十分焦急的。
“快靠岸!”
“怎麼了,怎麼突然要靠岸了。”蘇瑾十分奇怪他态度的轉變。
船夫的技藝了得,聽到公子的命令後,動作迅速的将船靠岸。
賀繁縷下船後左右看了看,所幸那道鵝黃色的身影還未走遠,他追上去,試探性喊:“圓滿?”
姜時願動作一頓,随即轉過身,面上漾出幾分笑意,朝他小跑過來。
這樣真心的笑容,他已經很久沒看到了,不禁一愣,唇角微微牽起。
“你怎麼也在這裡?算了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你快看看這隻貓你認不認識。”
他這才看清她懷裡那隻白色的貓咪,安安靜靜地蜷縮在她的臂彎中,眼睛半阖,狀态好似不好。
這時,跟在身後一直不發一言的蘇瑾突然從背後跳出來,指着貓驚訝道:“這是長公主的肉肉。”
姜時願也微微吃驚,沒成想竟是長公主的貓咪。
蘇瑾問:“它這是怎麼了,怎麼蔫蔫的。”
他見過姑姑這隻貓,平日裡上蹿下跳,好幾次把自己磕碰上了,心疼的姑姑嘴裡肉肉長肉肉短的,像看眼珠子一樣。
姜時願回神,向二人說明了情況。
“你不是大夫嗎,快看看它到底怎麼了。”
幾人找到一塊平地,方便賀繁縷查看肉肉的狀況。
不多時,長公主大駕,這還是姜時願第一次直視長公主。
烏發如緞,梳成高聳入雲的疊翠髻,發間一支金絲累鳳銜珠钗歇歇插入,鳳喙垂下的紅寶石墜子正落眉心,杏眼流轉間,更添華貴。
這樣一個美婦人,看到貓後臉上是藏不住的倉皇失措。
“肉肉,這是怎麼了。”看到愛寵虛弱的樣子,她隻恨不能替它受過。
“你們這些賤婢,怎麼照看它的,明知今日人多,怎麼還放它出來。”
她滿腔怒火,對專門照看肉肉的幾個奴婢大發雷霆。
“這,奴婢不知啊。”侍女們有口難言,也很冤枉,明明已經關在屋内的貓,窗也封好了,确實沒有空隙能容忍貓進出啊。
“奴婢有罪,想起華安公子曾來過,說是公主命他陪着小主子,奴婢們也不知道小主子是怎麼跑出來的。
她們磕頭請罪,知道小主子是公主的掌心寵,若是出了事,他們有一萬個腦袋恐怕也不夠啊。
氛圍凝重,賀繁縷禀道:“公主勿急,肉肉不像是因人多而受驚吓的症狀,加之有便血的情況,這幾日還請公主為其熏艾,觀察一下後續情況。”
長公主從他手裡接過肉肉,輕柔的撫了撫貓貓頭,朝他道謝。
有侍女在公主耳語幾句,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狠厲,向衆人匆匆告别離去。
圍觀的人逐漸散去,但仍有不少人在止步觀望,姜時願挪到賀繁縷旁邊,一雙杏眼潋滟,道:“賀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姑娘小巧的臉蛋上神色擔憂,竟一時忘卻其他拉拉扯扯起來。
賀繁縷眼簾低垂,視線掃過她緊抓着自己衣袖的素白手指,輕輕挑眉。
姜時願見他不說話,疑問之間,也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看。
眼睫輕眨,耳尖瞬時撩起一片薄紅,慌忙窘迫的收回手。
即便擱在以前,兩人也早已不是能夠拉拉扯扯的關系,何況是規矩森嚴的古代。
忽的,她有想起長姐那日訓斥的話,不由心中一陣後怕,怕再引得訓斥。
這陣子一直沒有看到長姐,不會是在暗處目睹了一切吧,想到此處,姜時願後退幾步,環視四周,果然看到了一個身影與姜玉榕十分相似的身影。
賀繁縷看着二人之間的空隙,上揚的唇逐漸平緩,眼底透露出幾分他自己都未察覺的不悅。
看着她呆愣憨傻的一動不動,他輕聲提醒:“怎麼了?”
“啊!”姜時願看那道身影看的太入神,生怕她轉身看到自己,卻又被突然的低沉男聲吓得一驚,輕輕拍着自己胸口,驚疑不定的看着他。
兩人對視良久,誰都沒有先開口。
在旁一直看了全局的蘇瑾搖搖頭,憑誰看都能看出兩人關系的不一般,尤其是那衣冠禽獸,輕聲細語,不見往日淡漠。
果然啊,愛情使人面目全非。
他雖是自己好友,可他怎能忍得他一次性辜負兩位女子。況且,這位姑娘顔色極好,離了賀繁縷這棵大樹,還怕覓不到如意郎君麼。
一股救人于水火的自豪與使命感在他胸膛燃燃燒起。
蘇瑾緊握拳頭,插入二人空隙之間,大義凜然道:“這位姑娘,賀公子早已有妻室兒女,還望不要糾纏了。”
賀繁縷:???
姜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