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裡在回廊就停下了,而佩姬一路走到正在喝酒的斯蒂夫和巴恩斯面前。
他們說了點什麼,在佩裡眼裡就是佩姬和斯蒂夫和一個電燈泡的故事。
佩裡還記得在紐約霍華德的展會上的時候,所有女孩子都圍着巴恩斯轉。
現在是風水輪流轉了。
佩姬說完了話,踩着高跟鞋回來了。她的臉上帶着神秘的微笑,佩裡甚至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她晃了晃手裡的化驗單。“我找巴恩斯有點事,建議你把斯蒂夫引開,瑪格麗特最好了。”
佩姬沒問為什麼,事實上,佩裡的請求她很少問為什麼。
巴恩斯中士正一個人感慨這可怕的場景倒置,突然,斯蒂夫的位子上坐了一個女人。
他臉上的笑正一點點放大,但是當他看到那雙熟悉無比的綠眼睛的時候,他的笑容僵硬了。
巴恩斯突然有了一種被酒精澆透了的感覺。
佩裡·卡特=傷口+酒精+縫合
簡直是最完美的等式。
“别用這種表情看着我,中士。”佩裡把化驗單拍在了吧台上。“不考慮請辛辛苦苦給你清理并且縫還包紮傷口的醫生喝一杯嗎?”
“别,别再說了。”巴恩斯做出一個舉手投降的動作。“卡特醫生要喝點什麼?來自英國女王的血腥瑪麗?”
“要是有血腥約克我倒可能喝一杯。”佩裡把化驗單往他那邊推了推,示意他看一眼,自己則點了杯啤酒。
巴恩斯在上面看見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他打開看了之後……
“看不懂……”他晃着杯子喝下一大口。“醫生給解釋一下?”
佩裡拿過化驗單,指着上面一行字說。“就是說,你有點不對勁。”
“沒,我覺得很好……”
“你好過了頭了。”佩裡把杯子放回桌面,正要把椅子轉過去的時候被吧台絆了一下差點掉下去,幸虧巴恩斯及時扶了一把。
“謝了。”
“下次動手輕點就行。”
佩裡被噎了一句,就像是之前很多次自己噎對方一樣。
“……你不覺得你好的太快了嗎。昨天晚上還是木乃伊,今天就全拆了來喝酒?”
“這事其實也不能怪斯蒂夫,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說完,他又喝了一口。
“簡單點。”佩裡直接伸手拿過了他的酒杯。“他們是不是拿你做了什麼實驗?”
巴恩斯去拿回酒杯的動作停住,他擡起頭看着佩裡。“我記不清了。”
佩裡把化驗單折好收了起來,把酒杯也還了回去。“其實也沒什麼事,說不定是好事。”
“真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酒杯現在是被自己放在了一邊。
任誰被醫生“你有問題”這樣吓唬一通,應該都沒有喝酒的心情了。
“真的,有問題就找我,畢竟我才是厄斯金博士第一助手。雖然也沒幹什麼吧……”最後一句她說的聲音連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巴恩斯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确定?卡特?”
“你叫哪個卡特?”佩裡挑眉看他,視線又轉向另一邊不知道說什麼的佩姬和斯蒂夫。“卡特醫生叫佩裡·卡特,卡特教官叫佩姬·卡特。”
“佩裡?”他重複了一遍,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拼了出來。“p—e—r—i,仙女?”
“妖精、精靈、仙女,随你怎麼說,反正都挺魔法。”
“那好吧佩裡,有事我會去找你的。”巴恩斯又拿起了杯子,不過隻是在手裡晃,看着酒在杯子裡的漩渦轉呀轉。轉到頭都要跟着暈了。
“對了,一直想問你……”
佩裡轉身看他,“說?”
“你和那個卡特教官都姓卡特難道是巧合?”
“瑪格麗特是我姐姐,我是瑪格麗特的妹妹。”佩裡喝下最後一口啤酒,杯子輕輕放回吧台,留下啪哒一聲。“異父異母的親姐姐。”
巴恩斯一臉你逗我的表情。
佩裡突然笑了起來,綠色的眼睛映着燈光,就像是兩粒貓眼石。
或者是上好的翡翠,巴恩斯想。還得是那種成了精就能當醫生給人包紮的哇哇叫的。
“開個玩笑而已,我們雖然長的不像但是真的是親生姐妹。”佩裡又重複一遍。“親生的。”
“所以……”巴恩斯揮揮手又點了一杯啤酒。“你姐姐在幫你把斯蒂夫引開?”
“真是個聰明的士兵。”佩裡接過酒保遞來的啤酒,喝了一大口。“不過不是我姐姐幫我,是我幫她。”
“……”
“說真的,你不覺得自己挺礙事的嗎?就是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你這句話比之前在醫療帳篷裡那句還讓人傷心,卡特醫生。”
“可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巴恩斯中士。”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唱片機上突然放了一張還不錯的碟。巴恩斯看了眼還算寬敞的大廳,他突然想起在布魯克林的時候了。
戰争令人讨厭,短暫的和平也是和平。
而巴基·巴恩斯熱愛和平——在經曆了戰争之後。
他看着臉蛋喝的紅紅的佩裡,想說點什麼,可是……那次在紐約展會上,她拒絕的可是夠直接。
“如果你邀請我跳舞,他們會覺得你是瘋了才會找我這個神經病醫生。”
巴恩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她就像能看透自己似的。
“你實在很好看透。當然這肯定是因為魔法。”佩裡笑了起來,綠色的眼睛裡有些東西是細碎的散落在各處。
那是1944年來自布魯克林的巴恩斯看不懂的。甚至直到很多年以後,他也不能完全讀懂。
不過1944年的巴恩斯有一點好,他做了很多年以後的那個自己不敢做的。
那天晚上,他邀請了佩裡跳舞。
“他們會覺得你瘋了的。”
“要我說,浪費大好時光的人才是瘋了。”
所以佩裡把拿慣了手術刀的手搭在他拿慣了槍的手上。
“要我說,榮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