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入敵人胸膛時手腕要上揚。這樣才能避開肋骨直擊心髒。佩裡,你學醫,應該知道對吧?”
1939年,年輕的瑪格麗特這樣問她。
可佩裡就好像走神了一樣,半天才回應。
“那……要是刺入自己的心髒呢?怎麼才能一擊緻命?”
“……佩裡。”佩姬放柔了語氣。“如果一個人想死,那怎麼都活不下去。可是親愛的,你的未來很美好,你得好好活着不是嗎?”
*
我的……未來很好……嗎?
我可能沒有退路了,巴基。
但是你得好好活着。
*
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手銀光一閃。
魔法這種東西隐藏在巫師的血液和詛咒裡,比如說約克家那個老妖婆的詛咒,比如說被詛咒的佩裡的鮮血。
古一之前對她說,這是一個“殺身成仁”的辦法,如果有别的出路,那就千萬千萬不要選擇這條。
佩裡沒有“殺身成仁”這樣偉大的理由,她是為了自己,她的目的無比自私。
可如果古一那些年看到的“永遠值得人期待的未來”結果早已注定,那麼佩裡還有什麼别的路可以選擇呢。
過去的已然過去不必再提。
但是未來永遠是神秘而值得期待的。
她看不見自己的未來了,那裡一片黑暗。
可在巴基的未來,她看見了光。
伊恩還在等着佩裡無可奈何之下的妥協,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佩裡輕輕靠在巴基肩上,而巴基依舊保持着那個保護的姿勢,腦子裡飛速想着闖出去的方法。
她看着他的側臉,就像是1944年的前線小酒館裡,她盯着突然邀請自己跳舞的巴恩斯中士。
那個眼神裡有什麼,佩裡直到今天也說不清。
也許以後也沒機會說清了。
“我通知了斯蒂夫。”
佩裡突然說到,神情裡再沒有那種緊張了。
她現在非常的坦然。
“哦,裡裡,不要那麼幼稚。”
伊恩很明顯是把佩裡的從容當做了對“美國隊長是救星”的過度迷信。
“就算偉大的美國隊長和他的複仇者聯盟……哦我忘記了,那個救世組織因為巴恩斯先生解散了。”他惡意的瞥了一眼巴基。“我重說,就算是當年的美國隊長和他的咆哮突擊隊,要是這麼單槍匹馬的闖進我嚴密布置的基地,那也要完蛋。”
而佩裡隻是笑着搖了搖頭。
“蘭開斯特擅長留後路,你跟了賈斯帕那麼多年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裡裡,你現在沒有後路。”
是,我沒有。
可是巴基得有。
自由的代價向來高昂,我們同樣深知這一點。
*
匕首劃過肌膚的聲音很輕,輕的佩裡自己都聽不太清。
可是那微微的刺痛感卻是真實的。
她也想要一個光明的未來,可是沒有了。
“伊恩,如果我答應你,那麼我是否有提出條件的資格呢?”
“當然!”伊恩見她同意了,興奮的一拍手,場地中央兩人身上的紅外線點立刻消失了大半。
“隻要不過分,當然了,除了一些你知道的規矩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們一早就準備好了新的程序,這簡直是我做過最劃算的買賣……”
伊恩還在喋喋不休着,巴基在這段時間裡找到了三個可以攻擊的點,勝率渺小的幾乎沒有,可他得試一試。
哪怕是為了佩裡,他得試。
半靠在他肩上的佩裡感覺到了他身體一瞬間的緊繃。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靜。
然後,巴基聽到了銳器刺入皮肉的聲音,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他下意識想轉身,可是佩裡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臂,不讓他回頭。
伊恩的眼睛瞬間睜大,臉上的笑一點點僵硬了下去。
“拖延時間是個不錯的辦法,聰明如你也會自大輕敵。”
佩裡笑了起來,聲音裡帶着一種解脫。
現在,她才是赢家。
巴基心裡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他反握着佩裡的手腕一個轉身,卻隻看到了一個胸口上插了一把匕首渾身是血的佩裡。
閃着淡淡金光的血不斷湧出,可她在笑。
“佩裡……”
巴基拼命的摁壓她的傷口,可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流逝。任何補救措施都無濟于事。
他的眼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慌亂起來,隻是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他摁着傷口的手發抖。
身體裡像是一把鈎子穿過,又将人向後勾去。
場景驟然變換,他們落在空曠的柏油路上。
這是一個糟糕的逃跑方案,可這也是自由的代價。
“伊恩,你看,這就是我的退路。”
佩裡彎起嘴角,可眼淚也跟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