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腳往那邊走去,突然一個人橫在我面前。
“是新面孔呢。”他一出口便是口音明顯的英語。來人面目深邃,有一頭淺金色的頭發,看得出抹了發蠟。
他随手從過路的侍者托盤裡拿了一杯香槟,遞給我:“你好,我是安德烈。”
灰藍色的眼睛注視着我,我們身高平齊,幾乎是對視了片刻。
收回視線的同時看到了他手指上的戒指,咦……看來有了新的樂子了呢。
于是我也回答道:“很高興認識你,安德烈。”把香槟一飲而盡放回托盤裡,我朝他做了個略帶歉意的表情,徑直向手冢那邊走去。
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已經是天黑了。
叫了代駕把手冢國光的恢複師(也就是那位女士)送回去,一問之下,才知道手冢目前暫住在某家以神經治療著名的醫院下屬的療養院裡。
沒錯,和我同一家醫院。
比起私下接觸過的幾個部長,手冢看起來冷冰冰,意外的竟然是這些人裡面比較好相處的。
短短的接觸,我們已經去掉敬語稱呼對方。
希斯不懂日語,他看我們的氣氛還算融洽,找了個借口很快離開。
留下雙手還不能開車的我和目前還沒有考取駕照的手冢在他那輛跑車前面面相觑。
最終還是乘坐巴士。
一路上了解到手冢已經完成了手術,他還托我向聯系院方的迹部再次緻謝。
因為氣質沉穩而導緻年齡模糊的少年真是個好人啊。
透明的鏡片不能阻止别人一眼看到他清澈的眼底。
笑着應下,和他在門口分别。養傷期間,我也樂于做一個值得信賴的陌生朋友。
回到家裡在德國給我安排的住處,脫掉外套,在口袋裡卻摸到了一張名片。
略一思索,便了然,把它随手放在桌上,去洗澡。
進了浴室才想起來,醫生特意叮囑過讓我不要沾水。于是一個電話打給希斯,等他風風火火帶着一身亂七八糟的香味趕來後幫我洗了個澡,又抱怨着飛速離開。
把外套扔在他身上關上門,周圍又再一次安靜了。
如此又過了幾天。
除了那天去檢查,我還沒去過醫院。
受傷了一切能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都不能做,我快要待得發黴了,期間甚至還想不開去了圖書館,在趴在桌上睡着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