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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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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在她身後輕緩卻沉重地合攏,隔絕了外面的世界。高筝背抵着冰涼的門闆,滑坐到地毯上,像一隻卸下了铠甲的小獸。胸口悶得發疼,翻湧的思念像深夜破土的春筍,無法抑制地頂開了心防——明知此刻的方默應該沉在香甜的夢裡,可指尖已先于理智撥通了爛熟于心的号碼。

“嘟——嘟——嘟——”

幾乎是響鈴的餘韻還沒散,聽筒裡就傳來了心心念念的聲音,帶着濃濃睡意的沙啞,像剛打翻的溫牛奶:

“寶寶…?” 聲音粘着驚睡未醒的甜糯,“這麼晚?出什麼事了?”

高筝喉嚨一哽,酸澀的熱意湧上鼻腔:“沒出事…” 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輕快,卻被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洩露了僞裝,“就是…特别特别想你,想聽你呼吸聲。”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随即響起被單急促的摩擦聲——方默顯然瞬間清醒了:“騙人!” 聲音陡然拔高,染上焦急的銳利,“高筝你開視頻!現在!立刻!不然我立刻看機票!天亮前敲你家窗戶你信不信?” 那孩子氣的威脅帶着斬釘截鐵的認真,像一道灼熱的光刺破太平洋的夜色,直抵高筝顫抖的心口。

高筝吓得差點扔了手機!她慌忙點擊視頻通話,鏡頭慌亂地對準自己略有些蒼白的臉:“你看!真的真的!” 她甚至原地轉了個圈,讓方默看清房間裡熟悉的藍色窗簾和亂糟糟的書桌,“完整無缺!就是特别想你!”

屏幕裡方默的眼睛緊張地在她臉上掃描了好幾個來回,像探照燈搜尋着蛛絲馬迹。直到确認沒有淚痕,沒有傷痕,隻有那熟悉的、帶點羞窘的眼神,懸着的心才像石子噗通落水,長長籲了口氣:“吓死我了你……下次再這樣吓唬我,罰你回來給我寫一個月小作文!”雖然嘴上兇巴巴,可懸着的心終于落了地,緊繃的下颌線松弛下來,隻餘下眼底未散的水光在屏幕光下隐隐閃爍。

高筝趕緊小雞啄米式點頭,指尖撫過屏幕上那雙盛滿驚魂甫定和心有餘悸的眼睛,聲音軟得能滴出蜜:“遵命領導!快去睡覺好不好?等你醒了,我保證發三百字小作文彙報我的‘完整無缺’!”

終于哄得屏幕裡的方默哼哼唧唧地縮回被窩,高筝才帶着劫後餘生般的虛軟挂了線。黑暗重新降臨,手機屏幕暗下去前最後的光,映亮了她嘴角那抹終于卸下所有重負的、酸澀又溫柔的弧度。她無聲地對着虛空做了個口型——“做個有我的好夢啊,默默寶貝”。

手機屏幕徹底暗下去的瞬間,高筝胸口那團窒息的悶堵突然炸開了!像被投入火藥的玻璃罐,碎片銳利地紮進四肢百骸——不,不能等了。她猛地從地毯上彈起來!

鏡子裡映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隻有眼底燒着兩簇瀕臨決堤的火。父母冰冷的規劃、方默在聽筒裡驚惶的喘息、那些如影随形的偷拍照片……所有的碎片在她腦中瘋狂旋轉,最終凝成一道刺目的閃電劈開混沌:繼續順從,她失去的絕不隻是文科班或H大。方默眼底無瑕的星光,會被這些肮髒的手段碾成齑粉!

父母冰冷的規劃不是終點線,而是逐漸收緊的絞索。放任下去,他們的“手段”遲早會落在方默身上,像那些偷拍的鏡頭,悄無聲息地侵蝕那份純粹的美好。必須劃出一條界限,為默默,也為自己争取喘息的空間。

一個念頭電光火石間劈開混沌——時間。她需要時間。不是無意義的拖延,而是證明的期限。

決心像淬火的鋼釘入脊梁。她猛地站起身,動作利落幹脆,帶起的風甚至拂動了垂落的額發。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換下那身柔軟的家居服,赤腳踏上冰冷的大理石階,腳步聲清脆而急促,一路向下,直接踏入客廳那片沉滞的空氣裡。

父母的目光從昂貴瓷器或财經報告上擡起,帶着習慣性的審視,在看到女兒臉上不同尋常的凝重時凝住。

高筝在刺目的水晶吊燈下站定,目光沉靜而堅定地迎上父母,沒有退縮,也沒有爆發。她的聲音清晰穩定,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精準落在核心訴求上:

“爸,媽。關于方默,關于我的未來,我需要和你們談。但我有個條件:給我一年時間。”

她不給驚訝蔓延的空間,語速平緩卻不容置疑地鋪開自己的方案:

“這一年,我留在原來的高中,讀完文科班,和方默在同一個班級。我不會轉理科班,更不會分手。”

“但我也承諾你們:我會拿到頂尖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無論文科還是理科方向,頂尖大學的金融或經濟專業,我都可以。”

“用這一年,換一個證明的機會。證明我的選擇能兼顧學業、未來規劃…”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父親手邊那份沉重的股權報告,聲音裡帶着一種超越年齡的鋒利與清醒,“和你們最關心的‘價值’。”

空氣仿佛凝固了,巨大的水晶燈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拉長、對峙。高筝挺直背脊,她的手在身側悄然握緊,指甲嵌入掌心,唯有如此才能維持表面的鎮定,靜靜等待這枚用自身前途鑄就的籌碼,能否撬動那扇被絕對控制鎖死的門。焦點牢牢鎖定在“一年期限”這個核心交換條件上,清晰、具體、帶着孤注一擲的勇氣。

空氣仿佛被凍結在水晶吊燈冰冷的光暈裡。

父親沒有立即回應高筝的提議。他放下手中的骨瓷杯,杯底與杯托磕碰發出輕微的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裡異常刺耳。他沒有看高筝,目光落在茶幾上那份H大金融系的宣傳冊燙金封面上,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胡桃木桌面。

笃…笃…笃…

每一聲都像重錘敲在高筝緊繃的神經上。良久,他緩緩擡起眼皮,目光冰冷、銳利,像淬了寒冰的手術刀,直直剮向高筝:

“談判?”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鐵腕,像冰層在無聲地斷裂,“你以為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談?”

笃——!敲擊桌面的聲音陡然加重,戛然而止。

“半年。” 他吐字清晰,每個音節都像裹着凍土的鉛塊砸下來,“最多半年。”

“必須分手,轉回理科班。”

“明年九月,你的名字要出現在H大金融系的錄取通知書上。”

“否則……”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瞬間如山傾軋,眼底滑過一絲殘忍的精光,“就别怪我對你那個……小朋友用些不太好看的手段了。”

他頓了頓,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動作悠閑得令人毛骨悚然,話語卻像淬了毒的冰棱:

“你知道我的行事風格。我不敢保證——她那個普通家庭,經不經得起什麼‘意外波折’。”

最後一個字落下,客廳的空氣驟然凝固成令人窒息的巨石。水晶燈的光芒在他鏡片後化作兩點冰冷刺目的寒星。

高筝站在那裡,隻覺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間逆流沖上頭頂,又在瞬間凍結,讓她渾身僵硬,連呼吸都停滞了一瞬。父親話語裡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刃,精準地紮進她最恐懼的心淵——方默的安全,方默家人的安穩!她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不是軟弱,而是被巨大沖擊瞬間擊穿防禦的本能反應。她猛地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試圖用尖銳的痛感喚回被震碎的理智。

空氣死寂得可怕,連旁邊原本表情尚算平靜的母親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眼神複雜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巨大的水晶燈在頭頂發出幾乎聽不見的細微嗡鳴,光暈在她蒼白的臉頰上投下凝固的、冰冷的霜色。

她的目光死死鎖住父親鏡片後那雙冰冷的眼睛,胸口劇烈起伏着,像瀕臨爆發的火山口被強行壓上沉重的封石——那份孤注一擲争取一年的希望堡壘,此刻被父親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轟然砸得粉碎,隻留下斷壁殘垣和一地冰冷的絕望冰碴。

她無聲地咬緊了下唇内側的軟肉,鹹腥味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控制的痛感,用以抵抗父親那赤裸裸的、碾碎她希望與軟肋的絕對權力帶來的、席卷全身的冰冷麻木。

高筝父親那句裹挾寒冰的威脅話音未落,空氣死寂如同真空。

水晶吊燈慘白的光暈沉沉壓在高筝幾乎透明的臉上。父親鏡片後冰冷的銳利、那柄懸在方默頭頂的無形匕首帶來的窒息感,已經将她撕扯得搖搖欲墜。她攥緊的拳心裡,指甲深陷帶來的刺痛感是唯一能抗衡蔓延全身的麻木。

但他們都錯了。

錯在對那間亮着暖黃燈光、飄着糖醋排骨香的小房子裡住着的人的判斷——錯得離譜。

方默的爸媽,絕不僅僅是“普通國有機械廠工程師”。他們的名字,連同那些需要最頂格權限才能查閱的部分精密圖紙設計稿一起,深藏在軍工某院所核心項目的備案表裡,編号“T-7”。他們是國家直接備案、納入特殊保護名單的高級工程師,家屬信息在特定系統中擁有不可觸碰的壁壘。

那些看似尋常的通勤路線,總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守護着安全距離;家屬樓門衛王叔憨厚的笑容背後,也有另一份不容懈怠的職責。任何試圖伸向方默或其家人的“意外波折”,無異于對着覆蓋最嚴格保護裝置的保險庫揮動小刀,隻會瞬間觸發雷霆般的反制。

那個被父親輕蔑地斥為“資源匮乏”、被當作脆弱軟肋捏在手裡的女孩兒——她背後站着的,是一個國家在核心領域築起的沉默高牆。

可惜高筝不知道。

同樣的,那個被自己父母小心翼翼保護在“歲月靜好”裡的方默,也一直以為陽台種滿月季的爸爸媽媽,隻是兩個會為菜價波動皺眉、會誇她“作文寫得真棒”的普通上班族罷了。她枕邊那隻從小抱到大的毛絨熊,肚子裡不會長出竊聽芯片;廚房竈台上熬糊了的花生粥香氣,也絕不會混入硝煙的味道。

那是她的父母為她精心構建的、浸滿人間煙火的平凡日常,像一道溫暖而厚實的門簾,無聲隔絕了門外的寒光和世界的暗湧。她最大的煩惱,不過是數學卷子最後那道怎麼也解不開的幾何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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