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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01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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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打、打電話……”她語無倫次地嘶喊着,淚水糊滿了視線也顧不上擦,雙手仍抖得如同狂風中的秋葉:

“救人啊!快救人!”

圍觀路人早已顫抖着掏出了手機,迅速撥出了那個生死攸關的号碼。

時間一分一秒都像被拖進粘稠的瀝青裡。

每一秒,都漫長到令人窒息!

方默隻能死死握住高筝冰冷的手指,仿佛要把自己微弱的生命力渡過去。

“堅持住……阿筝……堅持住……”

“……别丢下我……”

“……求你……”

終于——

刺耳的、象征着希望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淩厲地劃破了城市沉悶的空氣!

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如同劈開驚濤的利劍,閃爍着令人心悸的紅藍光芒,呼嘯着沖開擁堵的車流,甚至顧不上信号燈,一個利落的急刹,精準地停在了事故核心!

車門“唰啦”一聲被猛地拉開!

身着墨綠色急救服、表情嚴峻的專業人員如同戰場士兵般跳下車。

“讓開!請讓開!”

聲音沉着有力,帶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方默如同溺水者見到浮木,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被好心人從高筝身邊拉開。

眼睜睜看着醫護人員動作迅疾如電地進行初步檢查、固定頸椎、小心擡上擔架、快速輸送氧氣……一系列操作快得讓她眼花缭亂,卻又透着一股讓人心驚肉跳的精密與高效!

“她……她怎麼樣了?” 方默抓住其中一個醫護人員的袖子,聲音抖得像風中殘燭。

醫護人員沒有停頓,隻是快速而凝重地回了一句:

“情況危急!馬上送醫搶救!”

高筝那了無生氣的身體被迅速而平穩地推上了救護車。

車門在她眼前無情地關上!

隔絕了裡面那個她視作生命的人!

紅色的搶救燈在車頂刺眼地旋轉!

“我跟她一起!我是她家屬!”方默嘶喊着。

“上來一個!”車門拉開一道縫隙。

方默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了上去。

救護車發出更加尖銳的嘶鳴,帶着死神的催促,再次風馳電掣地闖過車流!

朝着最近的一醫院——

朝着那扇決定着生與死的搶救室大門——

疾馳!

車輪碾過路面,留下的不是痕迹,是方默被恐懼和祈禱徹底撕裂的心

冰冷走廊,頭頂“搶救中”的指示燈亮着刺目的紅光,像一顆懸在心髒上的定時炸彈,每一次閃爍都切割着方默的神經。

她無力地蜷縮在牆角的地面上,雙臂環抱着顫抖的雙膝。

視線死死鎖住那扇沉重、緊閉、隔絕生死的門。

恐懼如同最黏稠的墨汁,從每一個毛孔浸入骨髓,凍得她牙關都在細微地磕碰。

雙手垂落在身側的地磚上。

右手掌緣,一大片粗糙的擦傷猙獰地暴露着——是剛才不顧一切撲倒時蹭掉的皮肉。

小股溫熱的血液正沿着蒼白的手腕内側,無聲地往下蜿蜒,在她身下冰涼的地磚上泅開一小片暗紅。

可她渾然不覺。

那點皮肉的痛感,早已被靈魂深處巨大的恐慌和冰冷徹底淹沒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漫長如一個世紀。

她猛地一震!

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絲稻草!

手機!

要給媽媽打電話!

手指哆嗦得幾乎握不住薄薄的機身,屏幕上瞬間沾滿了模糊的淚痕與一點猩紅的指印。

連撥三次,才終于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

接通瞬間,母親那邊傳來熟悉的、帶着點起床氣的輕柔:

“喂,默默?……這麼早怎麼了?”

“媽……” 方默剛擠出一個字,那壓抑到極限的絕望和恐懼就帶着哽咽洶湧沖出,聲音瞬間破碎變形:

“媽媽!阿筝……阿筝……她出車禍了!!”

電話那頭的氣息似乎瞬間凝固!

“……什、什麼?!” 方母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不可置信的震響:

“什麼時候的事?!在哪?!!”

“……就是剛才……” 方默泣不成聲,斷斷續續:

“早上……早上阿筝回來了……我……我帶她出去玩……”

“……在……在馬路上……一輛車……一輛失控的車!……”

她喉嚨徹底梗塞,巨大的負疚感像巨石壓垮她:

“………………嗚……媽……都怪我…………”

她用力抽噎着,每一個字都浸滿了絕望的淚水:

“………………都怪我…………如果……如果我……沒帶她出去……”

“……就……就不會……”

電話那頭,方母在最初的巨大震驚後,聲音反而迅速沉澱下來,帶着一種讓人心安的沉着力道:

“默默!默默!聽我說!”

她強行壓下自己的恐懼,聲音是母性的堡壘,強硬地破開女兒的混亂:

“先别哭!也别亂想!”

“小筝不會有事的!”

“她那麼堅強!她一定能挺過來!”

“你聽着,默默!媽媽馬上就安排!”

她的聲音果斷又迅速:

“我這就給你秦姨打電話!她是醫生!她能最快過去幫你!”

“默默你别怕!有秦姨在!”

“媽媽和爸爸會以最快的速度訂票,馬上趕回你身邊!”

方母的聲音穩穩地、一字一句地穿過方默的哭聲,如同定海神針:

“……所以……默默,别怕。”

“記住媽媽的話……”

“……爸爸……媽媽……馬上就到!我們都在!一定會陪着你和小筝!”

這最後一句承諾,如同黑暗深淵裡落下的一根堅韌繩索。

方默死死攥着手機,指節泛白。

眼淚依舊洶湧,卻仿佛第一次砸在地面,有了清晰的聲響。

媽媽和爸爸……

在趕來的路上了……

當秦姨幾乎是跑着穿過醫院漫長而壓抑的走廊,一眼看到那扇緊閉的搶救室大門時——

她整個人瞬間窒息了一瞬!

隻見門旁的牆角陰影裡,方默蜷縮成一個小小的團子,像是被巨大的恐懼抽走了所有骨骼支撐,幾乎要陷進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裡。

她的肩膀還在無法控制地細微顫抖着,散亂的頭發粘在滿是淚痕的頰邊。

那個脆弱無助的身影,在慘白的頂光和紅色的警示燈雙重映照下,顯得格外單薄、孤立,像一片随時會被吹走的落葉,揪得人心髒生疼。

“默默!” 秦姨的心猛地被攥緊,喉嚨發緊地喚了一聲,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去。

她沒有絲毫停頓,矮下身,伸出雙臂,将那冰涼顫抖的小身體整個兒摟進自己懷裡!

溫暖堅實的懷抱瞬間包裹了方默。

秦姨的下巴輕輕壓着方默的頭頂,手指一遍遍、用力地撫摸着那冰涼的脊背,聲音如同磐石般穿透方默混亂的恐懼:

“默默!默默!别怕!别怕!秦姨來了!秦姨在這兒!”

她将懷裡的人更緊地貼向自己,話語帶着醫

生的笃定和長輩的強大力量:

“放心!有秦姨在!

“……小筝那孩子……!肯定不會有事的!”

這熟悉的懷抱和聲音,仿佛終于鑿開了一點方默冰封的恐慌。

她像是終于找到了最原始的安全港灣,積壓的痛苦和滅頂的自責瞬間找到了突破口:

“秦——秦姨!!” 她猛地擡起頭,淚水又一次洶湧地奔流而下,聲音嘶啞變形,帶着摧毀靈魂的痛悔:

“嗚……嗚嗚……都、都是我的錯啊!!!”

她攥緊了秦姨胸前的衣料,指甲幾乎要嵌進去:

“……是我……是我非要帶她出去的……”

“…………那輛車……那輛車是沖着、沖着我來的!!!”

巨大的哽咽徹底堵住了她的喉嚨,她幾乎是

用盡了肺裡的空氣,才絕望地喊出:

“……是她……是為了推開我……為了救我才……”

“……才……”

就在這時,秦姨環抱着方默的手,無意間觸碰到了什麼濕滑粘膩——

她瞳孔驟然一縮!

低頭看去——

方默垂落的右手小臂上側,一大片模糊的血肉刺目地袒露着! 新鮮的血液正從剝脫的皮肉邊緣,源源不斷地滲出、彙聚、然後沿着她無力的指尖,一滴、一滴砸在灰白的地磚上,發出幾乎微不可聞卻足以令人心驚的滴答聲!

“老天!” 秦姨心頭一跳!

“默默!你的手!” 她穩住心神,一手仍緊摟着方默,另一手輕輕卻有力地托起那隻受傷的手臂,語氣瞬間切換成醫者的嚴肅與急切:

“傷得很深!血一直在流!”

“聽秦姨說,我們得先去處理傷口,包紮一下,好不好?”

她用眼神快速在方默身上掃過:

“除了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疼?摔到哪裡沒有?告訴秦姨!”

方默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手臂的痛楚。

她隻是更加劇烈地搖頭,整個人抗拒地往搶救室門口方向縮去,眼淚還在不受控制地流淌:

“沒有……沒有了……秦姨……”

“……我哪兒也不去……” 她執拗地看向那扇冰冷的門,聲音破碎而堅定:

“……我就在這裡……”

“……我要等阿筝出來……”

看着她眼中那幾乎凝固的、除了等待别無他想的固執光芒,秦姨知道,此刻任何勸離都是徒勞,隻會加劇她的恐慌和抵抗。

目光掃過那仍在流血、急需處理的傷口……

秦姨果斷做出了判斷。

她迅速掏出手機,冷靜且精準地撥通了院内值班室的号碼,用簡潔清晰的醫生術語快速描述了方默的位置、傷勢特征和所需的敷料類型:

“……對,送到急救中心2号搶救室門外,無菌換藥包,大号敷料,加壓繃帶,患者方默。”

“立刻送過來!”

挂斷電話,秦姨重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懷裡無聲哭泣的女孩身上。

她小心地托着方默受傷的手臂,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沉穩:

“默默乖,咱們不走。”

“秦姨叫護士把需要的東西送過來……”

“……秦姨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

“……親自幫你把手包好……”

她溫柔地用手帕擦拭方默臉上的淚水和血污:

“……然後,我們一起等……”

“……等着我們的阿筝……

……平安出來。”

她的話語輕緩而堅定,在這冰冷絕望的走廊裡,為她撐起了一方小小的、可以暫時倚靠的避風港。護士的腳步聲正在走廊盡頭由遠及近……

方家父母幾乎是跑着沖進搶救室外那條刺眼又冰冷的走廊盡頭。

眼前的景象如同一根冰冷的針,精準地刺入了心髒——

秦姨正單膝半跪在牆角。

她眉頭微蹙,臉上帶着全神貫注的沉靜,小心翼翼地用鑷子夾着浸透清液的紗布,正在處理方默手臂上那片猙獰的傷口。

旁邊一位年輕護士默契地遞送着無菌敷料和繃帶,動作利落。

燈光下,那片被剝離皮肉的創面異常清晰,邊緣翻卷泛白,深處是刺目的猩紅。

藥水擦拭上去時,雖然秦姨動作極盡輕柔,但方默的身體還是本能地、細微地瑟縮了一下。她緊咬着下唇,用力到幾乎滲出血絲,臉色蒼白得透明,卻倔強地硬是一聲沒吭,隻是那雙緊緊盯着“搶救中”指示燈的眼睛,空洞得讓人心碎。

站在幾步開外的方媽媽——

當她視線觸及女兒手臂上那片刺目的血色和皮肉模糊時,隻覺得眼前猛地一黑,一股劇烈的酸澀直沖喉頭!

她下意識地死死用手捂住了嘴巴,用力到指關節都泛白凸起,瘦弱的肩膀壓抑地微微顫抖起來,喉嚨裡發出細碎到幾不可聞的、被強行堵住的嗚咽碎片,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搖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

就在這搖搖欲墜的瞬間——

一隻沉穩、寬厚、帶着同樣壓抑卻異常堅定的力量的手,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是方爸爸。

他的臉上同樣籠罩着一層厚厚的陰翳,眉宇間凝聚着深深的疲憊和擔憂。

但他搭在妻子肩上的手掌沉穩有力,帶着某種定力。

他略微傾身靠近,嘴唇幾乎貼在妻子的耳廓上,聲音壓得極低,卻蘊含着一種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沉靜與支撐力:

“老婆……”(這一聲低喚帶着極強的安撫力量)

“看着孩子,看着……”

“……我們心裡揪着,更不能垮。”

方爸爸的目光越過妻子的肩膀,投向牆角那個安靜得令人窒息的女兒,聲音雖輕,卻像釘子般沉沉敲在方媽媽同樣緊繃的心弦上:

“默默現在……”

“……需要的不是眼淚。”

“她需要……”

“……我們穩穩地站在這裡。”

他的手掌在妻子肩上微微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将那份如同磐石般的支撐感,通過體溫真切地傳遞過去。

“……我們是……”

“……她最後的……”

“……也是最大的那堵牆。”

方爸爸的聲音低沉卻清晰地流淌出來:

“……牆不能塌。”

“……我們在這兒……”(眼神看向秦姨和女兒)

“……她才能喘口氣……

…………才能有力量……

………………等小筝出來。”

這句話像一縷清風,暫時拂開了方媽媽心頭的窒息感。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對抗着洶湧翻騰的情緒,用力地眨了眨發燙酸脹的眼睛。

緊捂在嘴上的手,終于緩緩地、顫抖着放了下來。

指尖還殘留着淚水的涼意和用力過度後的麻木感。

她再擡起頭時——

盡管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盡管臉色依舊慘白得吓人,但那份幾乎要将人撕裂的恐懼和無助,被強壓了下去。

她反手用力抓住了方爸爸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十指死死交扣着。

掌心傳遞着彼此的溫度,也傳遞着那份沉重卻又不得不扛起的責任。

然後——

她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朝着那個蜷在牆角的、需要她此刻以“牆”的姿态存在的女兒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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