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他們直接去城門外守株待兔抓個現行。
王道士搖頭,“不好說,但是可以去看看。”反正也不怕耽誤這點功夫。
白蘇點頭,轉而又問水媚,“你剛說對方是個書生,你怎麼就相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可以幫你?”
水媚一聽,也産生疑惑,“對啊,我當時為什麼就肯定他可以幫我,對方明明看起來一點道行都沒有。”她看着白蘇委屈巴巴的,“我也不知道,反正當下就是相信了,然後就行動了。”
白蘇心底嘀咕,該不會是被迷惑了吧?
“行吧,不管怎麼說明早出城門看看,”白蘇看着眼巴巴的水媚,半點不心軟,“等我們回來,如果事情屬實便幫你化形,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不差這一會。”
“那我要跟你們一起。”水媚說道。
她要跟着他們,免得到時候人直接跑了,她的淨化符就飛了!
白蘇沒有反對,正好把她扔出去釣魚。
涼亭中氣氛融洽,交易有來有往還算順利。
涼亭外,白進抖着腿扶着門站在廊下看着亭中之人,還有那個妖,隻覺得世界觀都被颠覆了。
那隻妖闖進他房間的時候,第一眼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直到他打開門看見涼亭中的情景,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看見所謂的妖怪了。
他的女兒,妻子說的都是真的!
這廂白蘇似有所感,轉頭望向白進的方向,隻見他扶着門,看樣子吓得不輕。
白蘇心底暗暗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讓他忽視曾經的白蘇,都是因為他的輕視,下人才敢這般對待白蘇,活該!
不過,白蘇想起那具屍體,起身朝白進走去,單刀直入,“我想看白家的族譜。”
白進像是被白蘇的氣勢鎮住,也或許是看她和妖相處融洽,心底害怕,對她說話都沒有白日的高高在上,“大半夜的你看族譜幹什麼?”
“明早還有事,反正你今晚肯定也睡不着,趁現在有空看一下,确認一件事。”
白進很想兩眼一黑暈過去算了,他睡不着是托誰的福?
但是他現在不敢說白蘇,更不敢提一句外人不能進祠堂的拒絕話,畢竟她身後還有一隻妖瞪着大眼睛看他。他隻能維持住身體的平穩,不讓自己顯得過于狼狽,假裝帶白蘇幾人朝祠堂走去。
身後的水媚探頭探腦:我隻是好奇……
大半夜開祠堂,白家這麼些年還是第一回。
白進給老祖宗上了香,從供桌下面的抽屜中拿出白家的族譜,白蘇接過直接往百年前的記錄看去。
她在上面看到白旻的名字,白旻之後是白榮。
白蘇指着這個名字,“這個白榮是誰?”
白旻隻有白蘇一個女兒,這個白榮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曾祖,”白進看着上面的名字,解釋道:“這裡原是白家主支的宅子,百年前何白家滅門,你曾祖機緣巧合來到這裡便住下了,承繼了對方的香火,一直到現在。”
“白家如何滅門?”白蘇雖在幻境中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想知道在外人看來,白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白進搖頭,“你祖爺爺與主支關系本就遠,也不曾來往,隻聽說是助纣為虐害了人,被正義之士找上門殺了,屍骨都沒找到。”
聽到屍骨,白蘇抓着族譜的手微微發力,城隍廟的那具屍體,可能真的是白旻。他們殺了人,還在她和墨時離開之後把屍體扔到城隍廟後!
當年他們還是太過心慈手軟了。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白旻當年是做什麼的?”
白進依舊搖頭。
白蘇苦笑一聲。
可真離譜啊,現在的白家占據了曾經的白家,卻連他們是做什麼的都不清楚,白進甚至不相信妖的存在。
白家妖醫,真随了那些人的意,徹底消失了。
白蘇心口一陣一陣地刺痛,看着燭火中的排位,在裡面搜尋白旻的名字,眼眶漸漸濕潤。
這是一種很奇怪感覺。
白蘇自己也弄不明白,她的身體明明是這家的二小姐毋庸置疑,可是她對白進沒有任何情感。反而在幻境中就與白旻相處了那麼一點時光,她卻有了強烈的歸屬感,對他念念不忘。
墨時順着白蘇的視線望過去,也看見白旻的排位,他對這位嶽父本身沒有多少記憶,有的隻是在幻境中對方時刻挑剔他的印象。但他知道,白旻愛屋及烏,也很喜歡他,至死都在維護他。
他學着剛剛白進上香的模樣,點燃三支香,恭敬地給白旻三鞠躬。
他心中默念,嶽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白蘇,會一直保護她。
白進看着二女兒和這個白發男子的奇怪舉動,内心有種怪異的感覺,但他什麼也沒說。
他直覺,她的二女兒,曾經他厭煩的孩子,真的要離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