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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向光明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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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斯鈴·雷施裹緊了身上的皮大衣。冬天快要來了,他的生日在即,天氣有些蕭瑟,黃葉基本掉光了,僅剩的一小簇也瑟瑟發抖。新的一屆瓦雷裡大賽即将開始,這會是他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與對手角逐。在此之前,他隻在小規模的表演中試煉過幾場,大部分時間用來練習,薪水不多卻足夠生計。這次瓦雷裡大賽他勝出的概率微乎其微,但不管怎麼說,都能積累些經驗。

高跟靴的聲音。有人從身後接近他。愛斯鈴轉過身,面前是一個高挑的青年,身闆單薄,走起路來有些飄飄的。首先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長風衣,料子柔軟,淺藍色的冰棉點綴金棕色的暗紋,腰帶不松不緊在單側打結,襯托出他的細腰,又不至于過于貼身,而是保持着一種寬松的舒适感。他有一雙讓人難以忽視的淺金色眼睛,顔色是那樣明亮,是很難在人間見到的色彩。這雙眼睛眼角上揚,而輪廓卻溫柔,眼睛的上沿輪廓英氣潇灑,下半部分卻大而圓潤,蘊含着美麗的金色光澤,讓被這雙眼睛注視着的人感到無上幸福。

“梅菲斯前輩。”愛斯鈴恭敬地說。

“不用對我這麼生疏,”被稱作梅菲斯的青年笑笑,抿着嘴,輕拍兩下愛斯鈴的肩,“我們是同齡人。”

“不管怎麼說,前輩就是前輩。”愛斯鈴說,“前輩昨天的比賽好精彩!你的戰鬥風格很特别,怎麼講呢……”

梅菲斯微微偏過頭,來聽愛斯鈴贊美的話。愛斯鈴頓在了那裡,想了好一陣,終于說道:“看你的比賽是很美觀的事,讓人想要寫詩。”

“真的?”梅菲斯的眼睛更明亮了,“其實你的比賽給我差不多的感覺。愛斯鈴的戰鬥風格非常華麗,看你比賽就好像看故事一樣。”

“華麗是華麗,美是美。”愛斯鈴堅持道,“梅菲斯前輩的風格很美。”

“我們就不要在這裡互相謙讓了,”梅菲斯笑道,“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來提前送你生日禮物。說出來你可不要吓到了:奧列爾的私人特訓,你來不來?”

愛斯鈴直接愣在當場。他半晌沒反應過來。

“哪個奧列爾?”

“冠軍維克多·奧列爾,會比賽的沒有别的奧列爾了吧?”

愛斯鈴仍然瞪着梅菲斯。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啦,我碰巧和奧列爾的弟弟是朋友,就托他請他哥哥指導一下我們。”梅菲斯說着,用胳膊肘戳戳愛斯鈴,“喂,很誇張麼?”

“等等,等一下,”愛斯鈴說,“你和他弟弟是什麼關系?而且,為什麼這麼好的機會要帶上我?前輩,我實在不是合适的人選,你應該選擇更優秀的後輩同去,我過去怕是隻會給前輩丢臉!”

“朋友關系。”梅菲斯說,“他在追求我。”

“那前輩怎麼想?”

“我拒絕了。”梅菲斯聳聳肩,“但他仍然想讓他哥哥幫我指導,而且答應我帶個朋友。”

“不,前輩,這種事還是……”愛斯鈴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因為還輪不到他來教育梅菲斯處理暧昧關系,“前輩,我不是合适的人選。哪怕是為了我的生日,這份禮物也太貴重了。”

“丢臉也沒關系,愛斯鈴。”梅菲斯挽過愛斯鈴的胳膊,“面對奧列爾,我也會很丢臉。”

愛斯鈴感受到梅菲斯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皺了皺眉。梅菲斯·阿布萊特是瓦雷裡大賽中罕見的Omega,戰鬥能力相當了得,同屆生裡能和他平起平坐的隻有兩個Alpha中的佼佼者。瓦雷裡大賽的選手們最近幾年流行前輩帶後輩的一對一指導,愛斯鈴的指導者正是這位梅菲斯。他不會蠢到把梅菲斯當作Omega看待,一方面是因為梅菲斯和他是工作夥伴和前後輩的關系,另一方面是因為梅菲斯的暧昧绯聞多得吓人。這不稀奇,如果一個人擁有那種美貌,追求者再多也正常。

而他一開始關注梅菲斯·阿布萊特,或許是因為梅菲斯的這一點像極了伊薩·梅約。

梅菲斯·阿布萊特作為一個Omega,在參賽者的公會中相當不方便。這種除了Alpha就隻有少量Beta的地方對Omega很不友好,而那些Alpha到了易感期幾乎總會暴走起來,對同伴大打出手,或是對Omega進行騷擾。愛斯鈴·雷施是Alpha中少見的理智派,自控能力一流,哪怕處于易感期,也能壓抑住自己狂躁的神經,不對梅菲斯出手。這大概就是梅菲斯滿意他的地方。一來二去,梅菲斯和愛斯鈴一起行動的次數多了,雖說梅菲斯的能力遠在愛斯鈴之上,完全用不着什麼保護。反而是愛斯鈴,看起來就是一個擁有Alpha身份的花瓶。

愛斯鈴的自控能力再好,他也畢竟是Alpha。愛斯鈴并無和其他Omega發生關系的先例,可是到了易感期時也會躁動起來。他厭惡這種身體的本能反應,而梅菲斯一再挑戰他的底線。大概是因為梅菲斯在他身邊特有安全感,漸漸就很喜歡勾肩搭背。愛斯鈴對此表現得很僵硬,而且總會默默想到,如果他現在不是單身,肯定就得和前輩保持距離了。

維克多·奧列爾很強,而且是Alpha。愛斯鈴覺得,他有義務保護梅菲斯前輩。要問為什麼的話,那就是梅菲斯前輩太美麗了,放任他去面見一個Alpha很不安全。

“那就謝謝前輩了。我們走吧。”

奇怪,他怎麼想起梅菲斯前輩了。愛斯鈴用力搖搖頭,迅速跳開,躲開巨怪艾文的一拳。他之前嘗試着用箭射穿了巨怪的肩胛,但巨怪中的艾文也和巨怪一起痛呼起來。愛斯鈴意識到他在巨怪身上造成的傷害勢必會影響艾文,所以根本不敢用力攻擊。他和伊薩隻能用小法術轉移巨怪的注意力,在空地上玩你追我趕的遊戲,一會兒他們去追巨怪,一會兒巨怪來追他們。隻有這樣才能不讓巨怪把船上沒有魔法能力的人當作目标。

梅菲斯前輩。不知道梅菲斯前輩過得怎麼樣了。他已經多年沒有聽到梅菲斯前輩的消息了。在優勝劣汰、叢林法則的瓦雷裡大賽中,梅菲斯前輩一直是他心靈的燈塔。如果沒有梅菲斯前輩給他陪伴和鼓勵,如果沒有梅菲斯前輩細心耐心地帶他入門,如果沒有梅菲斯前輩為他指明了瓦雷裡大賽除了激烈争奪之外的另一種可能性,愛斯鈴無法成為今天的愛斯鈴。也同樣是梅菲斯前輩認可了他具有神聖感的愛情,讓他不至于在易感期沉淪于一些主動送上門來的發情期的Omega,讓他堅定意志,明白如何尊重和愛惜一個人。可是作為回報,他并沒有為前輩做什麼。如果梅菲斯知道他打敗了奧列爾,估計也會很高興吧。

畢竟維克多·奧列爾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六年多以前他宣誓打敗奧列爾,他在比賽上終于做到了。可惜梅菲斯前輩完全沒有在看。

維克多·奧列爾住着豪宅,擁有一座氣派的庭院,庭院中還有個小噴泉。他的家宛若一個宮殿,一層就頂得上愛斯鈴家二十個那麼大,而且上下兩層,加一個地下室。每個房間都有金燦燦的吊燈,櫥櫃裡陳列着各種獎章和工藝品、水晶和琉璃、有東方畫作的瓷盤、粗大的寶石扳指、金镯子,這些東西比比皆是。維克多·奧列爾的管家将愛斯鈴和梅菲斯帶到奧列爾的地下訓練室,訓練室的牆上有一個突出的水晶封起的壁龛,裡面并列放着兩頂瓦雷裡之冠。

維克多·奧列爾家中有模拟瓦雷裡大賽的系統,當然系統無法根據舞台效果計算加成,隻能提供精神護甲。奧列爾站在地下室的正中,等着愛斯鈴和梅菲斯走到近前,才不慌不忙去握手。

維克多·奧列爾有一頭黑色的短卷發,緊貼着頭皮。他有一雙機敏的鳥類一般的眼睛,其中射出的精光讓人不寒而栗。他個子沒有愛斯鈴高,全身卻流露出一種當機立斷和殘忍的氣質,有某種讓人瑟縮的冷意。在這冷意中有某種難以形容的強烈的求生意志和生命力,的确是向上心沒錯,卻絲毫沒有正直和美麗的影子。愛斯鈴一見到他就猶豫起來。奧列爾已經赢了兩次,即将要赢第三次。他是否代表了瓦雷裡大賽的精神呢?

如果要赢得瓦雷裡大賽,他愛斯鈴是不是需要向奧列爾靠攏?

畢竟他抱着學習的心态前來。

奧列爾握他的手握得很用力,愛斯鈴橫下心來緊緊回握。奧列爾機敏的眼睛将他打量一番,轉過頭去和梅菲斯握手。他握起梅菲斯的手沒那麼用力,卻相當纏綿,梅菲斯試了三次才把手抽出來。愛斯鈴開始有不舒服的感覺,梅菲斯倒表現得無所謂。

“你就是梅菲斯·阿布萊特。”奧列爾玩味地說,“先從你開始吧。”

“奧列爾前輩,請賜教。”

訓練場中有一圈長方形的線條,圈起來的正是比賽場地,圈外則是觀賽區。愛斯鈴站在圈外,看着梅菲斯和奧列爾面對面站着,充滿戒備,突然覺得自己心裡也焦急起來。長方形的線條處突然由下至上升起透明屏障的保護圈,這是為了将魔法攻擊圈在裡面,保護外面的觀衆。比賽場地正中升起水汽的倒計時,從第十秒開始。愛斯鈴開始緊張。

愛斯鈴展開裡世界之眼。他能看到梅菲斯和奧列爾身上閃光的精神護甲。

第零秒,比賽開始。

梅菲斯立刻就展開了自己的個人領域。場地中以梅菲斯為中心突然升起某種綴着亮閃閃粉塵的霧氣,淺色的,不停變換着形狀。如果你努力去看,能看到那些并不是霧,而是各種各樣淺色的、千變萬化的形象。它們能像空氣一樣作為介質将人裹挾,碰到奧列爾的時候,離奧列爾最近的粉塵突然變成一柄利劍,明晃晃沖着奧列爾奔去。

奧列爾閃身一躲,他已經被粉塵包圍,他觸碰到的粉塵全都實體化了。那是一排精靈弓箭手的雕像,對準了奧列爾射出銀質的弓箭。奧列爾向上一躍,躲過第一輪射擊,又觸碰到天空上層的粉塵。那些粉塵實體化成為了一陣痛快凜冽的風暴,降下的雨滴能夠将人腐蝕。奧列爾被夾在精靈弓箭手的隊列和暴風雨之間,就好像誤入了聖地的莽撞竊賊,眼看着就要被幹掉了。

愛斯鈴心中對梅菲斯的敬佩更深了。梅菲斯前輩的個人領域幾乎是無人能敵,他的粉塵能産生千變萬化的形象,經由人的觸碰實體化。對手在想要反擊和倉皇逃竄的過程中勢必要觸碰更多粉塵,為自己制造更多敵方力量,最後在無休止的争鬥中耗盡力氣。而那些隻不過是小角色,一旦梅菲斯判斷對手已經被逼入絕境,就會親自用能震碎一般人百分之六十以上護甲的羽翼斬——以自身生命力彙聚而成的純白能量——将對方一擊而中,奪取勝利。

天知道這種戰鬥方式是梅菲斯付出多少努力和心血得來的。瓦雷裡大賽中的招式每一個都出自真實的魔法,參賽者都是真正的魔法師。瓦雷裡大賽隻不過将真實的魔法轉化為精神攻擊,攻擊參賽者的精神護甲來減少損傷。而且瓦雷裡大賽為了确保觀賞性,越美觀越華麗的法術加成越高,最高可以将攻擊點數翻五到十倍。梅菲斯的戰鬥方式兼具實用性和觀賞性,對瓦雷裡大賽而言是得天獨厚的。愛斯鈴知道梅菲斯鑽研魔法有多刻苦。

就在愛斯鈴以為梅菲斯要赢了的時候,奧列爾突然化作一隻隼鷹,直沖雲霄啄住了粉塵化作的積雨雲。腐蝕性的酸雨淋濕了隼鷹的羽毛,隼鷹就搖搖身體化為一條巨蟒,暴雨順着它的身體淌下。巨蟒的毒牙沒入軟乎乎的積雨雲,搖動着身體将積雨雲撕裂。梅菲斯心中一驚,連忙召喚出更多粉塵靠近巨蟒,那些粉塵化為披着亮閃閃盔甲的騎士,向奧列爾揮劍砍去。而就在騎士即将砍到奧列爾的時候,奧列爾的蟒蛇突然一甩尾巴将騎士絆倒,而撕裂了的積雨雲中流露出了粉塵的光芒,光芒好像細細的銀絲線,被蟒蛇咬在嘴裡。梅菲斯發出一聲驚呼,捂住胸口差點跪了下去。

愛斯鈴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結結實實撞在了防護罩上。

奧列爾變回人形,一手攥住已經變得污濁的銀絲線,獰笑道:“你以為這種方式能讓你退居幕後嗎?你的魔法使用你的能量,你的能量連接着你。我抓住你是遲早的事。”

愛斯鈴通過裡世界之眼看到梅菲斯的精神護甲在迅速消亡。奧列爾隻需要握住那些絲線,就将蛇毒傳導過去。梅菲斯知道自己沒有勝算了,但還是想要全力一搏,于是強忍住疼痛,在周身強行積攢起白色光芒,光芒将他籠罩其中,彙聚成一把巨大的光的刀刃,刀柄兩側伸展着的好像是白鳥的羽翼。梅菲斯直奔奧列爾而去,猛地由上至下揮動手臂,身上的刀刃形狀的白光脫離身體,白鳥形狀的刀柄被梅菲斯拿在手上,向奧列爾高速劈砍過去。

奧列爾搖搖身子,化為一隻猛虎,直奔羽翼斬而去,咬住劍身,竟然扛下了這一擊。然而就算是奧列爾,身形也有些不穩,而随着羽翼斬消散,奧列爾猛地撲向梅菲斯,将梅菲斯掀翻在地,口中湧現出一種灰色介質,正好擊中了梅菲斯。僅此一擊就完全粉碎了梅菲斯的精神護甲,而且大大超出了護甲能夠保護的範疇。在那一瞬間愛斯鈴在梅菲斯的金色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奧列爾跳開,變回人形,假意攙扶躺在地上不停發抖的梅菲斯。梅菲斯驚惶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條件反射看向愛斯鈴。愛斯鈴立刻竄起來,沖進保護罩裡,趕在奧列爾前面把梅菲斯攙扶着站穩。愛斯鈴深吸了一口氣,對奧列爾說:

“您沒必要擊穿精神護甲的。”

“在賽場上所有人都這樣做。”奧列爾說,“難道你從來不這樣?你需要習慣這種痛苦,而且為了取勝,不應當給對手留任何喘息的餘地。”

“我盡量不這樣。”愛斯鈴說,“而且您本來就穩赢,這不必要吧。”

奧列爾把這當作恭維的話來聽了,無所謂地笑笑,去拍梅菲斯的肩膀:“你,挺不錯的。”

“謝,謝謝前輩。”

“要不要跟着我學習?”奧列爾開始攬着梅菲斯的肩,意猶未盡地說,“我可以手把手教你。你想變得更強吧?作為一個Omega,你參加這種比賽本來就費力不讨好,不過如果有我這樣的冠軍指導你,你肯定赢過那些Alpha。怎麼樣,你怎麼說?”

梅菲斯不動聲色地退了幾步,想要從奧列爾的鉗制中掙紮出來:“前輩,這太麻煩您了,好意心領了。”

奧列爾志在必得地笑了,他早就适應了有Omega投懷送抱的生活,他不習慣有Omega拒絕自己,他認為隻要他願意,所有Omega都應該是他的囊中之物。要讓這個假清高的Omega動搖,就需要一邊放出誘餌,一邊試圖貶低。他于是用另一隻手把梅菲斯的臉扭了過來,湊近了,得意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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