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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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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從來都是殘酷的,很多人過了今天沒有明天,戰場上的友情因為來之不易又太易失去而顯得彌足珍貴。越重感情,到後面傷得也越深。

小烏丸對戰友的情感問題擔憂了一路,車晃晃悠悠駛進了王宮内城。路面平穩了許多,小烏丸又朝外面看去,隔一段路就有衛兵把守。

除了增強了警備,和過去沒什麼差别嘛。

兩人在議政廳外下車,裡面烏泱泱走出來一群人。兩人在一側站着,人們經過時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

“怎麼這麼看我們?”小烏丸納悶。

他不喜歡這種目光。

三日月宗近指了指長至頸部的蒙面白綢:“大概是因為我們帶了這個?”

内侍朝二人走來:“兩位将軍,請将佩刀交予我保管。”

兩人心有遲疑——武士怎麼能随意交出自己的刀?但手上動作卻順從自然。進到廳内,上座的君上愁容滿面。多年前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曾見過一次,那時候他的臉上皺紋還少,鬓角的頭發也沒有這麼淺。

“二位将軍!”君上見到他們臉色稍有好轉,“快坐。方才審神者同吾講了幕間之事,令官應該同兩位講過了,将軍們怎麼看?”

君上一說,他們才注意到屋裡的另一個人。一身素衣,同樣白綢遮面。審神者的身形較記憶裡大了許多,氣質也沉穩了不少。

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欠身,然後落座。

“如果真是溯行軍,我們當然再次讨伐。”小烏丸說道,“審神者大人當真确認是溯行軍嗎?”

“我确認。”

“全城的人都是被火燒死的嗎?”

“是。”

“那……火是溯行軍放的嗎?”

“不一定。”

“小烏丸既然這麼認真,我又怎麼能松懈。”三日月宗近道,“那麼君上,臣下鬥膽問,若要我們再度讨伐溯行軍,可安排部隊供我們調配?”

“這……”君上面露難色,“部隊都駐守在各個城内守衛民衆。如果都随将軍征戰,吾恐其他地方會疏于防守,再次出現幕間的悲劇……”

“既然這樣,那請君上允許我們向外界征集能人志士參與讨伐。畢竟單憑我二人也攔不住溯行軍千軍萬馬。”

“嗯,也好,也好。”君上随口答應道,眼神飄飄悠悠,在審神者身上掃來掃去。

小烏丸同審神者确認了很多細節,而三日月宗近則向君上申請了不少恩典。召集來的民間志士總歸不是正規軍,戰死是沒有軍隊标準的撫恤款,但他們同樣是為了國家付出生命,理應有一份屬于他們的補償。直到太陽西斜,談得差不多了。君上并未客氣地留三人吃飯。

三日月宗近走在最後,聽到身後君上小聲叫他留步。

“君上單叫住我是要說些什麼?”三日月宗近問道。

君上快步走下來,站在三日月宗近面前。他比三日月宗近矮一些,常年伏案更顯佝偻。

“五條軍的事……吾也很難過……”君上低聲說道,“雖然軍人的天職便是保家衛國,但在吾眼中,他們也是子民。”

三日月宗近閉上眼,不願意再憶起那件事。

“吾會下令讓駐城的各部無條件服從二位将軍的命令,隻是各處奔波就……。”

三日月宗近輕歎,除了“君上是位仁君”再無其他可說。

“三日月将軍!”君上又叫住他,“請小心……請萬分小心。”

三日月宗近細細觀察君上的眼神,再行一禮,而後轉身離開。

小烏丸在門口等他。二人碰了面,内侍邁着碎步将刀奉上。

“君上沒有想象中知道得多。”三日月宗近回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議政廳。

“審神者也沒有想象中知道得少。”小烏丸壓低聲音,眼神指向旁邊。

他們的車已備好,審神者面前還空着。他獨自站在一旁,身邊也沒人跟随。

小烏丸走過去。

“審神者大人不如乘我們的車走?”

審神者看他。

小烏丸感覺他的雙眸正隔着兩層白綢針紮一樣刺過來,這讓他感覺面前的人很陌生,明明幾年前還是可以把酒言歡無話不說的對象。

“沒錯,這裡距高閣有段路程。車夠大,我們也可以再讨論一下處理溯行軍的事。”三日月宗近也走了過來。

感覺到眼神從自己身上移開,小烏丸心中長籲。但見審神者朝三日月宗近身邊走去,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三日月近來可好?沒受傷吧?”審神者輕輕地問。

“多謝審神者挂念,一切都好。”

“那就好。”審神者拍拍他,“有什麼病啊災啊的,記得用我給你的藥。”

瞳孔一震。

侍衛牽了匹馬來,審神者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還真就騎馬走啊?沒人看着。他和你說了什麼?”小烏丸問道,“我感覺他的眼神變了。”

“是啊,變了。”三日月宗近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如是說。

地道下。

鲶尾身上蒙着白布,骨喰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一期一振開始發燒,身上的傷絲毫沒有好轉的迹象。

“謝謝。”窩在角落的鶴丸國永聽到鳴狐的聲音,“謝謝你把他們帶回來。”

鶴丸國永擡頭,燭火照亮了鳴狐的臉,他眼睛有些紅。除卻一期一振,他現在是粟田口家最年長的人,算輩分他可能比一期一振還大。

“借你個肩膀?”鶴丸國永拍拍身邊,邀他坐下。

“難過,不過還不到時候。”鳴狐坐在一邊,“現在難過隻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藥研在戰場長大,但畢竟還是孩子,三觀不夠成熟,容易将真正該憎恨的對象搞混。”

鳴狐看向鶴丸國永:“我知道你不會在意他的話,但還是應該更加正式地向你說一聲對不起。”他頓了頓,“一期要來的事隻和我說了,你知道粟田口家的過去,他要替家人手刃溯行軍。他和我說,戰場狀況瞬息萬變,他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放心不下弟弟們,希望我可以替他照顧他們。不過這些話還是被孩子們偷聽到了。”

鳴狐看着圍聚在一起的少年們:“雖然他們說不怕犧牲,但是他們對犧牲……對死亡的理解大概還停留在‘長久的沉睡’上吧。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一期希望他們能遠離戰場,我也一樣。”

“所以?”鶴丸國永大概猜了個方向。

“如果他們選擇離開,請不要怨恨他們。”

鳴狐這麼說是有原因的,陸續有些人離開了,有受傷的、有沒受傷的,有修兵器的、有不用修兵器的。對于幕間長田兩地的情報錯誤問題,沒有人直說懷疑與否,但是肯定有人心裡開始打鼓了。

包括對鶴丸國永的猜測,他與三日月宗近同住,藥是三日月宗近給的,藥的味道和溯行軍出沒之前的氣味相似……鶴丸國永倒是沒什麼,但他替三日月宗近感到難過。三日月宗近也不能保證每一個指令都是正确的,更何況很多事情都是大家一起決策的結果。

鶴丸國永擡頭,看着地道頂上的暗門,心裡默念:三日月,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念到第三十遍的時候,暗門笃笃地響了兩聲。

三日月宗近和小烏丸回來了,衆人有序從暗門出來,再聚正堂。

小烏丸掃視一圈。

人數少了大半,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兩人将從王宮獲得的消息悉數講出,對于可以公開進行行動的決定有贊同的,有反對的。公開可以讓他們獲得來自駐城部隊的助力,但也容易暴露己方的行動。三日月宗近想了想,決定将兩種方式結合使用。

會議上,衆人又拟訂了一份假的招募告示。行動到現在,這裡的大家也算知根知底,老實說雖然缺人,但再招新的果然還是不放心。

“那諸位,如果有熟悉的人願意參與我們行動的,我們予以考慮,就不大範圍招人了。”

見讨論得差不多,和泉守兼定咳了兩聲,衆人視線落在他身上。

“這次的事件,我應該負主要責任。”和泉守兼定說,“明明在幕間待了兩周之久,依舊帶回了錯誤的消息,造成粟田口家這麼大的損失。”

他面向鳴狐,深深鞠躬:“我作為隊長,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是……”他話鋒一轉,“還請你們将這個懲罰留在戰勝溯行軍之後,那之前我願意盡我所能斬殺敵人以彌補過錯。”

說到這和泉守兼定露出一抹苦笑:“如果我死在戰場上,拉回來鞭屍也行,隻要你們解恨。”

“兼先生!”

“和泉守!”

“喂……”

衆人大驚,但見鳴狐搖頭。

“這并不是你的錯。”鳴狐說道,“粟田口人還是分得清是非的,我們的敵人是溯行軍。自父輩起,我等就與溯行軍有血海深仇,現在不過是又添了一筆。”鳴狐淡淡地說,面具下的臉看不清表情,但眼中燃燒着火焰,“我等本就與溯行軍――不死不休。”

刷――

正堂的簾子被掀開,五虎退哭着跑到鳴狐身邊。

“一期哥,一期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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