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凍醒的,昨夜下了大半夜的雨,氣溫降得很低。
我望了會窗外的景色,起床洗漱,更換好了衣物。等我走到客廳,不意外地看到克萊恩和梅麗莎已經在餐桌享用他們的早餐。
“早上好,愛麗莎。”
克萊恩語氣溫和地打招呼,舉了舉裝着米漿的杯子。
梅麗莎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算是問好,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上的黑面包。
我挨個問候了克萊恩和愛麗莎,在餐桌坐好,較為熟練地開始捏碎那些黑面包,把它們沾滿湯汁,并腦海裡計算着這次早餐需要支付的費用。
我和克萊恩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多天,已經逐漸适應了在這裡的生活。
付完兩便士的餐費,我和克萊恩今天沒有送梅麗莎和班森,因為他們周日在家休憩。等整理好衣裝,我們就搭乘馬車來到黑荊棘安保公司,與當班的老尼爾他們問好。
上午 8 點多,我跟克萊恩來到位于豪爾斯街 13 号的樓棟,這層樓的二層就是占蔔俱樂部的位置。
鑒于我們之前就已經通過前台名為安潔莉卡·巴雷哈特的女士加入了俱樂部,也制定好了相應占蔔的費用,所以她今天并沒有過多阻攔,隻是輕聲向我們問好,并表示今天會議室有知名神秘學專家的現場講解。
清楚俱樂部前段時間被官方非凡者組織秘密封鎖,現在可能需要用知名占蔔師來訪的噱頭撐住場面,我和克萊恩并沒有過多提及俱樂部的窘處,隻是拿走了屬于自己的那杯南威爾咖啡。克萊恩要了兩勺糖和一份奶,我選擇加入一勺糖和兩份奶。
在攪拌咖啡的時候,我們袖口上那枚暗黃色袖釘微微反光,這是這家占蔔俱樂部會員的标志。我們在之前就已經檢查過,袖釘内有赫密斯文的占蔔者字樣。
因為我同樣選擇了占蔔家途徑,所以在整理武器庫的物件外還要跟着老尼爾學習神秘學知識,為此他讓我惡補了赫密斯文和古赫密斯文。當然,我在短時間内肯定沒法通透兩門語言,哪怕它們本身有相通的部分,但借助途徑的記憶力增幅,也記住了 120 多個相關的單詞。
今天會議室的人還還挺多,不過克萊恩遺憾地表示他沒看到格拉西斯。
講台上站着一位褐發豎硬,眼圈青黑的男性,他穿着跟老尼爾樣式差不多的古典黑色長袍,正在講台上講解星盤占蔔的知識。
通過跟後排聽得疑似陷入淺眠的男士搭讪,我們知道了講台上的專家叫海納斯·凡森特,也順便知道了這位男士叫愛德華·斯蒂夫。
聽到海納斯·凡森特這個原著初期重要角色的名字時,我在内心呵呵了兩聲。
身旁的克萊恩望着遠處講台上的知名占蔔師,忽然用右手輕點了眉心兩下。
我吓了一跳,不過兩次在灰霧上扮演神明眷屬的經曆很好地幫助我遮掩了驚愕。
居然當着普通人的面開啟靈視!雖然靈視的外顯很不明顯,而且是很好偵察現場的手段,但這……你倒是适應得很快啊,我在内心無奈地搖頭,但又有些很欣賞克萊恩的膽大。
“凡森特先生的情緒似乎有點焦慮。”
克萊恩輕聲自語。
我點了點頭,知道他通過靈視判斷出了海納斯·凡森特的狀态。
“凡森特先生?那位凡森特先生?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本有些倦容的愛德華睜大眼睛,疑惑地在我和克萊恩之間來回看,最後又好奇地看向講台處,隻是很顯然,他并不能得出相同的結論。
克萊恩保持着微笑,并未作回答。
而我被海納斯所講述的星盤占蔔知識所吸引,察覺到他的講述已經到了尾聲。
星盤占蔔,屬于占星術的形式之一,根據出生時行星狀态,可以判斷出那位人的命運。隻要有推演行星、星座的能力,普通人也能從中獲取啟示,隻是占星知識複雜難學,完成推演并從中獲得啟示的成功率不高于做完一整套大學物理卷子的成功率,這套卷子的題還不能做錯。
“就講到這裡吧,你們自由地繪制星盤,有事情需要找我的話,就來白水晶房。”
海納斯停下講述,收拾了滿是講稿的桌子,在接待員的陪護下穩步離開了會議室。
白水晶房被占了啊。我感到有些可惜,本來這次打算借用這間房作為這次占蔔用的房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有客人找我占蔔,我在内心無奈地吐槽了自己一句。
“不,完全看不出來。你們是搭檔?或者說這算是占蔔的技法?
“比如他情緒焦慮,看起來有心事,實際上哪怕是再小的瑣事也會造成情緒的困擾。
“又或者這趟旅途艱辛,但是最終會活着歸來。當然了,如果那人已經死去,占蔔者也不會獲得反饋。不,不,我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這是占蔔在生活中被更加和諧應用的技法,是财富。”
愛德華很明顯對我們更感興趣些,并興緻高昂地尋求我們在占蔔領域上的認同。
“或許這就是幸存者偏差。”
克萊恩沒有否認使用技法的可能性,隻是做出評價。
“羅塞爾大帝在哲學領域上的思考和思想普及确實深入。”
愛德華對此十分感慨。
我一下子陷入沉默,并體感克萊恩也是差不多的狀态。
“斯蒂夫先生。”
接待員安潔莉卡快步走進會議室,對愛德華發出邀請,有一位客人指名他進行占蔔。
克萊恩溫和地祝賀了他,贊美了他的占蔔水平,換來了對面明朗的笑容,并給我們揭露了他生意不錯的秘訣:
一份合适的占蔔價格。
畢竟價格過高讓人很難承受,價格過低讓人心生懷疑。
想起我自己一次 3 便士的占蔔價格,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翹起嘴角,勉強微笑了一下。
“您跟我們說的很多。”
我委婉地提示了下他是否有些過界,雖然我在内心是很感激他的行為的。
“畢竟你們是剛加入的會員吧?我已經加入了俱樂部兩年,沒見過你們在之前出現過。當然 ,也沒見過俱樂部毫無理由地被封鎖。”
愛德華自嘲了一句最近發生的事,看了我們幾眼就出去完成他的委托了。
抱有招攬的目的,不,參考這裡學術會議的氛圍,他應當隻是對新會員比較友善。
我做出判斷,接着對克萊恩點了點頭,就此分散了開來,跟周圍的會員的進行很淺的占蔔知識讨論。
會議室剩下的會員有男女比例差不多,對占蔔的知識都知道的很淺,不少隻是占蔔方面的愛好者。
交流過一圈後,我回到了原先的座位,而克萊恩已經坐在那旁邊等我了。
我有些不甘心地小聲嘀咕了幾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克萊恩交流完了獲取的信息,初步确定了這些會員的性質。
克萊恩盯着我看了幾秒,忽然微笑着提出是否需要幫我跟接待員提出修改占蔔費用的建議。
想到愛德華的秘訣确實會在後續起到很重要的作用,而且估計克萊恩自己也需要修改費用,隻是順便禮貌地提出一起修改,我大力點頭來表示同意,并以主動幫克萊恩再泡一杯加奶加糖的咖啡為條件,作為他幫我跑腿的交換。
就在克萊恩出門找前台修改占蔔費用,我攪動着杯内的咖啡時,門突然被大敞着推開,發出砰的一聲,我和剩下的會員頓時都望向了發出聲響的大門處,沒想到是海納斯再次返回了會議室。
他拿着一面閃着暗光的鏡子走進室内,遠遠望去,額頭有汗,似乎是趕着過來的。
“有沒有人對魔鏡占蔔感興趣?今天我或許能教授你們相關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