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啊!我好疼,啊啊啊!”禹清池隻覺得身體如被五馬分屍般龜裂,金丹破體而出,于她眼前映射出璀璨光芒。
厲三盛雙目通紅,雙手結掌拼命沖擊,可秘術之力太為強大,他根本無法撼動,隻能聲嘶道:“小池,忍住!師父這就來救你!”
“師妹!”
禹清池雙眼混濁,眼睜睜看着她的金丹似被什麼牽引般騰空而上,在鎮魂殿上方浮懸,緊接着三魂七魄接二連三地出竅,融合進禁術光罩中,形成一圈圈光文,那光文慢慢散開将飛出的黑氣灼燒殆盡,由上而下覆籠整個鎮魂殿。
禹清池無力地閉上眼,閉眼前她看到的最後畫面是大師兄被沈硯白一劍刺穿身體,而師父為救她,冒險以元神沖撞結界卻遭反噬身魂隕滅。
她那天性溫和,無拘無束的二師兄被震暈在殿下,隻怕再醒來時便會發現什麼都變了…
沈硯白勾勾嘴角,捏了個訣洗清了身上的血漬,看着在自己眼前消散的禹清池,眼眸中帶着幾分悲戚憐憫:“你舍身為世,以後全天下都會記住你的,清池,不要怪我,我們修道之人很多時候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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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清池再次閉上眼,這一幕幕在她腦中巡回了上百遍,若說開始她還不明白,經過這上百遍的記憶她也懂了。
沈硯白以她祭魂,金丹震殿,将她三魂七魄封入鎮魂殿。她大師兄,師父為救她而死,而她自诩情深的道侶卻毫無愧疚之心,反而将什麼大道就該舍生的道理強加給她。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卻不知為何會有一縷陽魂逃出,想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留她一魂回來複仇。
“寄靈!寄靈!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我們得快些将菜送過去,發什麼呆呢。”萬七月搖了搖禹清池,急促說道。
從回憶裡醒來的禹清池甩了甩腦袋,馬上挂起微笑:“沒,我就在想怎麼沈大師兄年紀輕輕就當上門主了,真是難得。”
“沈大師兄自從封印鎮魂殿以後就名聲大噪,這些年他的修為大進,處處帶領仙門除魔衛道不說,前不久還解決了兇獸旱魃,居功至偉,我想不出這天下有誰能比他更正義無畏,堪當門主了。”萬七月一臉崇拜地說道,眼底的光撲閃撲閃的,在夜空下顯得格外明亮。
禹清池強壓住罵娘的沖動,憤然了一路,終于跟萬七月走到了宴堂門外,這裡燈火通明,花香沁鼻,宛若上元佳節風光。
在宴堂裡處正上方高位,一華冠男子正坐其上,他笑容和煦,一派清風明月。
“今日玄清門有幸得各位光臨,沈某在此敬大家。”沈硯白端起酒杯。
“沈門主即位大典,我們是務必要來的,以後我們衆仙門有沈門主帶領必将興盛,這世間的妖魔鬼怪,也要縮起腳來了。”赤薇星君舉杯稱賀。
衆人飲下美酒,閑談起來,八卦嶺坐席中顧巍堂突然發問道:“今日我在山下看到太極宗的人也來了,怎麼今日夜宴沒見到他們呢?”
赤微星君接下話茬:“他們?一群鬼裡鬼氣的人,陰森森的,不來也罷,莫髒了這大殿。”
沈硯白聽聞這話,挑了挑眉:“赤薇星君,太極宗好歹也算六大仙門之一,切莫随意指摘,傷了和氣就不好了,想是柳宗主累了,不愛熱鬧,随他。”
“沈門主果然大氣,不與那些人計較。”
禹清池和萬七月位卑,進不得宴堂之内,隻得站在門邊聽從調遣吩咐,卻也将沈硯白的話聽了個清楚。從上次聽見這個聲音至今,已經十五年了,從前覺得這聲音謙和溫柔,現在再聽起來卻隻覺得惺惺作态。
她突然感覺胸口有些犯惡心:“嘔。”
“寄靈,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萬七月關心道。
禹清池擺了擺手:“沒,就是覺得有些人說話惡心得很。”
萬七月一臉茫然:“你說赤薇星君?他好像為人一直比較刻薄。”
禹清池懶得解釋,按照安排将食物遞給在門外的内門弟子後便動身離開。
萬七月從今天回來就覺得鐘寄靈有些怪怪的,具體哪裡怪,也說不上來,她也不想去細想,小跑着跟上了禹清池的步伐。
禹清池邊走邊問道:“七月,你知道太極宗的人住哪嗎?我想去看看。”
萬七月一聽她這樣問,神情立馬緊張了起來:“你我都是外門弟子,哪裡知道這些,況且你去找太極宗的人幹什麼,他們的人一個個都陰森森的,不好相處。”
禹清池覺得自己問萬七月的确也是白問,索性也放棄了,就算現在見不到,等她以後離開玄清門,直接去太極宗報道就行,也不急于這一時。
兩人小步往玄清靈鏡走,突然他們迎面撞上一個人,那人長的高大,穿着内門弟子服裝,這一撞,萬七月倒沒事,就是差點把魂魄不穩的禹清池撞的魂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