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清池穩了穩身體,索性沒到魂魄離體的地步,卻也覺察出了不對。自己運用這具身體時過于吃力,而且魂魄與肉.身并不适配。
這也是低階鬼魂附身的通病,正因有此通病,所以替換裝永遠沒有原裝好,非到不得已,如成為孤魂野鬼,不會有人丢下自己的肉.身,去用别人的。況且用了别人的,也會有諸多麻煩,比如嚴重不适配,還沒開始用就腐臭了的情況發生。
而對于道行高的鬼仙來說,要不就修了延年益壽的道法,可保肉.身不壞,要不就徹底脫去肉.身,以魂體存活于人間,落個輕便。
總之,寄身還魂這個法子雖然可行,卻多是民間志異故事裡廣泛運用,現實這麼做的并不多。所以世間也沒有穩固魂魄與肉.身的道法流傳于世。
禹清池擰了擰眉頭,有些氣餒,這副弱不禁風的身體如何能回太極宗?
“姑娘,你沒事吧?天太黑了,我沒看清,沒撞壞姑娘吧。”高大弟子抱拳俯身緻歉,言行并無旁的内門弟子般那麼目中無人,對于她這個外門弟子也算謙和。
禹清池本就不是因撞了她而憤懑,所以也回以抱拳之禮:“道友客氣了,我沒事。隻是天黑,出門的路又有些長,所以有些吓到了。”
“那就好。”高大男子說罷,擡手間化了一簇火苗出來,火苗雖小,卻可照亮周遭一丈内的事物,他讓禹清池攤開手,把火苗放在她的掌間,“這是離火,燃起後兩個時辰不會熄滅,你們下山就不會怕黑了。”
禹清池同萬七月圍觀這蔟火苗,萬七月甚是新鮮,用手嬉弄着,禹清池覺得東西樸實,也是人家心意,于是捧着離火道謝。
擡手時禹清池和萬七月剛好借着火苗看清了高大男子的樣子,他肩膀寬厚,看上去孔武有力。模樣很是周正,一派正氣,眼神最是純淨,不染一絲雜氣。
這副面容讓禹清池不由對他多了幾分好感:“多謝道友,可否請道友告知名諱,今日天色太晚,改日再見我與七月定會好好感謝道友。”
“感謝就不用了,舉手之勞。我叫金若渝,是這玄清門的普通内門弟子。我來的時候比較早,在這門中已有十多年,你們叫我師兄就好。”
“師兄!”禹清池還未張口,萬七月率先叫了出來,并且笑呵呵地介紹:“我叫萬七月,這是我好友,叫鐘寄靈。”
金若渝淺笑道:“兩位師妹好。”
做完介紹,金若渝環視周遭黑暗的環境,念叨說:“外門弟子還沒下山,怎麼就将回明淨院的燈熄了。”
禹清池心道:玄清門什麼時候把外門弟子當人了。
十五年前玄清門便以規矩最多,事務最繁享譽各路修仙門派,逼得很多修仙之人退而求其次到别的仙門。而今十幾年過去,玄清門等級觀念卻是隻增不減,更是森嚴,所以才總有内門弟子看不起外門弟子的事情發生。
整個缙珩山其實就是等級階梯的體現,比如那個深居簡出,不見其面的師祖司珏便住在缙珩山最高的山頭,要走上去需要走幾千個階梯,分外艱難。再往下就是先門主所居地,然後是沈硯白居處,再然後依次向下是仙門建立初期的師門先輩、入門早的師門前輩、師門翹楚、師門天賦高的弟子、普通弟子。
像鐘寄靈和七月這種外門弟子,連個山腳下的居處都撈不着,隻能住道觀,睡大通鋪。
層層等級将人分成幾個不同地位,就差沒往每個人頭上貼個一等,二等,三等。
禹清池笑笑:“修仙之人撚訣點燈乃是尋常道法,隻有我們這些不常上山的外門弟子才怕黑。想來是别人疏忽了,無妨的。”
金若渝輕點點頭,既然已經如此,他也不好去怪罪同門,隻能說再有此事,提醒一下同門掌燈的師兄弟而已。
“這會兒天太晚了,你們快回去吧。”金若渝說道。
禹清池應了一聲,與金若渝告辭,便和萬七月護着那顆火苗往道觀走。
途中,萬七月忍不住回想今日所見夜宴的氣派不凡,稱歎道:“可惜沒能進到宴堂裡面,否則就能看到其他四位仙門門主這樣的大人物了,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是不是仙氣盎然,不食煙火,真的好好奇啊。”
“你沒見過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