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弟子難得進一次内門,更沒進去過幾次建築裡面,紛紛欣賞豔羨,驚歎之聲此起彼伏。
一内門弟子到幾人身前叮囑:“你們進去把昨日的殘羹剩飯收拾好,将所有物件恢複原位,擦拭幹淨。切記不要動裡面一絲一毫的東西,不要耽擱時間,去吧。”
此内門弟子說話硬邦邦的,就像是面對一群聽他差遣的低級精靈,其他外門弟子早已習以為常,禹清池卻忍不住心中暗诽:既是不能動裡面一絲一毫,又如何能收拾幹淨。
内門弟子吩咐罷了就走了,禹清池和萬七月随大流進了宴堂。
原來玄清門也愛酒肉享樂,這裡酒味濃厚,各種食物氣味混雜,杯盤狼藉,倒是污了輝煌金碧的大殿。
衆外門弟子稀奇,在偌大的宴堂之中走走逛逛看了個遍,最後才不得不從挎包中拿出自備的抹布,開始整頓收拾。
禹清池突然覺得所謂外門弟子其實就是廉價勞動力,她捏着抹布去到大殿的角落,名曰照顧最難收拾的邊邊角角。
當她走到一處屏風之後,她看見一素白的身影也在其中,定睛看清了此人模樣後,正要以師門之禮尊稱這位内門弟子一聲“師兄”,卻突然襲來一陣揪心之痛,腦海中封存的記憶也在此刻撼動,翻江倒海地襲來,她脫口而出兩個字:“林風。”
此人就是诓騙鐘寄靈,讓她一心求死,年少玉隕的元兇本人。
林風提提嘴角,發出一聲鼻哼:“鐘寄靈,我知道外門弟子今日會上山,所以等你很久了。”
“等我做什麼。”禹清池冷聲道。
林風縷縷鬓邊青絲,舉止輕佻:“你昨日對我說的話,我認真考慮過,你想跟着我,做我的道侶,我不該拒絕你。這樣吧,既是道侶,你晚上于山腳下明淨院側密林處等我,我同你共修替你渡一些靈力如何?”
聽這小童的話,禹清池隻覺滑稽,忍俊不禁地笑了一聲,“林風,這話便是三歲孩童也不會信。”
林風挑挑眉,似乎沒想到“鐘寄靈”變聰明了,見軟的不行,直截了當地來了硬的:“你若不從,你娘的上品靈玉簪也别想要回去。就你這種貨色,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别不識擡舉。”
禹清池現在既沒能力将他打成一灘肉泥,便隻能平淡地看着一隻猴子上蹿下跳,又恐怕他胡攪蠻纏,了當拒絕:“不去。”
林風咬牙,露出陰狠表情,見禹清池不為所動,便又從旁邊拿起一盞琉璃燈,撫着上面紋理,道:“這盞燈若是摔了,你在玄清門做八輩子苦力也賠不起,你若不答應我,我便将它摔個粉碎。屆時,我自有能力脫身,恐怕你就……”
話未說完,禹清池擡手拂過林風手中拿着的燈盞,忽聽一聲脆響,琉璃燈盞落在地上摔成數瓣。
禹清池有恃無恐地看着林風,順便回了外面的人的關心問話:“沒事,是我不小心絆倒了浣洗抹布的水桶,我這就收拾幹淨。”
“你,你,你。”林風卻慌了,“這可是你自己摔的,跟我沒有關系。鐘寄靈你不想活了别帶上我!”
說罷,他就慌不擇路地往後門逃去,期間跌跌撞撞差點撞壞了旁的物件。
禹清池看着林風離開的背影,從挎包中捏出一張符咒,随手将那張符咒附在了林風身後,刹那後符咒隐沒在林風外衣下。
這符咒原本是用來放在觀中驅蟲的,夏天多蚊,禹清池怕被咬就随手寫了幾個放在挎包中,沒想到派上了用場。
驅蟲符并沒傷人的作用,隻是用在身上易散發惡臭,别說蟲子就是人也近不得身。
禹清池勾勾嘴角,蹲下來去處理打壞的琉璃盞,雖說摔得有點碎,但不是完全拼不起來。她将琉璃盞碎片一片片撿起,再用黃紙貼合,待拼接完成後便施咒讓其融合為整體。
“性能會差點,但不影響使用。”禹清池将琉璃盞端起,将它放在放置它的桌面上,正要繼續做事,動作卻頓住了。
方才放琉璃盞時,她好像看見好幾雙眼睛盯着她,她往屏風後看去,隻見萬七月和幾個弟子就藏在屏風左右,想是方才她太專心修複琉璃盞,未曾注意。
“寄…寄靈你,你剛剛是把這個碎掉的琉璃盞修好了嗎?你怎麼做到的?”萬七月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