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外門弟子的目光皆聚在已經修複好的琉璃盞上,禹清池有些心虛,于是打着哈哈:“不過是簡單的修補術,各仙門術法中都有記載,你們可以去藏書閣借來拜讀一下。”
“我們這些人一點靈力都沒有,光憑借閱仙門術法籍冊,哪裡能學會這些。想來還是鐘寄靈你有這面的天賦。”一女弟子道。
禹清池不想太招眼,隻想在玄清門斂去鋒芒。改日好退出玄清門回太極宗,隻歎聲道:“我與你們不同,我仙根腐鏽,學不得什麼高深莫測的本事,可一朝入了仙門,我也不想一輩子做一些苦力活,十年如一日沒有精進,所以便隻得抽空借一些公開的仙門術法籍冊來看,學點微末本領。”
她此話說的不卑不亢,又提及她仙根腐鏽的事情,衆弟子便也不再刨根問底,全都信了她所言。卻也有人慶幸自己雖不曾有什麼一看便會的天賦,至少仙根靈秀,比鐘寄靈修行的天花闆高的多。
“大家别杵這裡了,趕快收拾吧,一會兒有人要來驗收的。”萬七月道。
話畢,衆人惺惺散去,繼續重複着無甚營養的活計。
拾掇完後已經到了午後,一内門弟子前來,在桌椅上摸摸蹭蹭,确定沒什麼灰塵髒污,才點點頭。
此為驗收合格。
玄清内門沒說包飯的事,大家便決定回道觀用點飯食。一行人剛出去,便嗅到一股如在糞池了浸了三天的死屍的味道。
萬七月掩鼻:“這是什麼味道,好讓人反胃。”
“玄清靈境之内不是鐘靈毓秀之處嗎?怎會有如此污氣。”
“這你就不懂了!凡未飛升之人,食五谷雜糧,排五谷輪回之氣,出恭排洩此為正理。玄清靈境再純淨,也需得有解手之處,這味道…像是茅房飄出來的。”
禹清池揚揚嘴角,隻環顧四周,瞧那“茅房”的所在。果不其然,這散發着臭氣熏天的味道的東西便在不遠處的金魚池塘邊,正嗅着自己身上散發的怪異味道,愁眉苦臉,唉聲歎氣,好不煩惱。
禹清池給林風下的這注符,雖會讓他散發臭味,但并不引蒼蠅、蚊蟲,倒也沒讓他顯得那般令人生惡。隻是看他孤零零坐在池塘邊,便知他少不得被人嫌棄一頓,趕到此處。
如此一來,也算給鐘寄靈出了口惡氣。禹清池道:“這味道聞多了,實在有些影響食欲,咱們快回去吧。”
衆人附會,皆快速往相反方向散去。而此刻萬七月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微微定睛,看清了散發怪味的方向正坐着林風,便指着林風道:“寄靈,你看,那好像是林風。”
萬七月并不知曉鐘寄靈與林風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覺這臭氣是林風身上散出來的,隻歡喜地與禹清池道:“寄靈,那不是你未來的道侶林風嗎?快去見他呀,難得有此機會。”
衆人聽萬七月說鐘寄靈有個内門弟子的未來道侶,也循着萬七月所指方向看去,見到林風後,叽叽喳喳議論起來。
“還是咱們寄靈有本事,竟能找個内門弟子做道侶,以後在修為上也有助益呢。”
“瞧那位師兄也是個俊俏的男子,寄靈真有眼光。”
“寄靈,你還不去見見他。内門外門弟子接觸機會可不多。”
禹清池扶額,正想着怎麼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卻見林風朝這邊望過來,想是看見一堆人指着他七嘴八舌的議論,以為是在嫌棄他身上散發的味道,臉上一紅,瞪了禹清池一眼後,尋了個叢間鑽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這是怎麼了呀。見了你也不理你。”萬七月拽住禹清池衣角,這般問道。
禹清池搖搖頭,心道此刻必須解釋清楚,以免以後有什麼誤會,苦笑着說:“前幾日我與他已經分開了,他并非我什麼未來道侶,我跟他現在全無關系。”
“分開就分開嘛,瞪你作何,好生沒品。日後找個比他好的就是,反正我瞧他也并非什麼靈根仙秀之輩,不算良人。”
萬七月與鐘寄靈相處久了,故而定是站在她這邊的,這會兒口風變得極快,卻讓禹清池松了一口氣。
因禹清池這麼一說,大家也頗有眼色地不再提及什麼林風,什麼道侶,又将話茬放在了午飯上。
下山的路好走一些,禹清池不必施什麼風咒,與一行人用了不長時間便到了道觀,然後便是做飯吃席,席間有夥伴從袖中掏出今日在宴堂撿走的好酒替衆弟子斟上,禹清池倒也喝了個痛快淋漓,又因困倦,便在午後睡下,一直到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