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過後,明淨院來了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身上換了身新衣服,檀香花粉腌到入味,香味直激得一花粉過敏的弟子涕淚橫流,隻得将人安排在明淨院外的亭處小歇,這才去叫了禹清池出來。
禹清池料想林風已經知道是她做的手腳,所以是來算賬,但也不慌,喝茶更衣,墨迹了好一會兒才不急不緩地去見了來人。
亭中一見,禹清池面不改色,林風卻已臉色漲紅,應是本來就氣又等得急了,一下沒控制住抓住了禹清池的衣領,低聲咒罵:“鐘寄靈,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你知道我今天是怎麼過的嗎!”
禹清池扯開林風抓住她衣領的手,并不想狡辯解釋,索性直接承認:“沒錯,不過是将一驅蟲咒符貼與你身上罷了。比起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并不算過分。”
“不算過分?鐘寄靈你什麼時候竟變得這般睚眦必報。怪我當初看錯了你!”
“這話應該由我來說。”
自從接觸到林風,鐘寄靈的記憶便了然呈現在了禹清池腦海。禹清池親眼看着自己這副身子的原主對林風如何卑微讨好,如何隐忍委屈,又是如何被林風戲耍欺騙,隻覺一股怒氣蓄于丹田,久久不能散去。
今日禹清池來見林風,便是為鐘寄靈複仇,還鐘寄靈把身體給她寄魂的恩德。
禹清池不想跟林風糾葛,既是報複,直接了當的好,她這方撚決,而後又以食中兩指從腰間抽出一張符咒,淩空劃過,那符咒立刻冒出幽藍火焰,火舌卻不将符咒吞噬,而是像無休無止般地燒着。
林風隻是一個初入玄清門幾個月的弟子,哪裡見過這陣仗,來不及細想她從何處習得符咒,便條件反射地要逃,卻不想剛轉身,禹清池手裡的符咒便朝他飛去,帶着藍色幽光于他左右亂竄。
符咒環繞在林風周身,突然形成一條藍鎖收緊,使林風掙紮不得,他驚吓道:“鐘…鐘寄靈,你在哪裡學得這怪異招式!快将它帶走!”
禹清池默念口訣,将鎖鍊收緊,牢牢禁锢住林風,正要将林風投入池中凍他一晚,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控制不住符咒動向,料想是她現在驅使不了靈力,加上對身體的掌控不夠的原因。
正在這時,林風好像看出禹清池的力不從心,突然張開雙臂撐開藍色鎖鍊,舉劍将符咒劈成兩半,陰沉沉地道:“鐘寄靈,你還是學得不夠啊。”
禹清池眸色微沉,往後退了幾下,随後又抽出另一張符咒,這張符咒散着紅色幽光,将禹清池一張臉映得通紅。
林風壓了壓眉:“你從哪裡弄的這些鬼玩意兒,吓唬得了誰?”
“對付你這個小朋友,還是夠的。”禹清池勾勾嘴角,将符咒迎風朝林風扔去,隻見符咒在飛去林風身上瞬間,變成一條細長的赤色小蛇,順着林風道袍竄進他的手臂、胸膛,股間,隻刹那功夫,小蛇便遊走于林風全身。
林風丢了劍,扭動着身體去捕捉衣袍中的小蛇,捕捉無果不說還突覺股上被小蛇尖牙刺了一口,這下更是惶恐,眼見周遭無人,便不顧臉面地跪下求饒:“鐘寄靈,你快把它弄出來,是我錯了,我今天不該來找你算賬。”
禹清池伸出手:“我娘那支上品靈玉簪,拿來還我。”
“我沒帶,改天給你!”林風道。
禹清池微微動動嘴角,勾勾手指,赤色小蛇便從林風衣袍中鑽出,遊到她的手上化成了一張燒焦的咒符,在咒符之上還有一根透着綠光的藤簪。
禹清池将帶着靈玉的藤簪别于發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已經吓壞的林風:“你品性惡劣,欺善怕惡,有你這種弟子實在折損仙門威嚴。今天我就受累替玄清門清理門戶吧。”
她攤手,本欲将林風方才掉下的長劍收于掌中,但見長劍遲遲沒有到她掌中的動靜,便隻得動身撿起來,掂量了幾下之後,對着林風劃去一道劍光。
林風驚恐地往後一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劍鋒從他耳邊擦過,削去了他一鬓的頭發。他額上立刻冒出冷汗,瑟瑟微微地爬起來,隻覺耳邊刺痛,用手指觸及耳廓後果不其然看到了指尖沾染的血液。
他全身血液都近乎凝固,方才若是不閃,隻怕他已經人頭落地。
“鐘寄靈,你…你狠。”林風吞咽口唾沫,慌不擇路地往玄清靈境逃去。
禹清池丢掉長劍,方才她連林風埋哪裡都想好了,可惜這身體不中用,竟連劍都使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