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樂瓊王姬所言,應該不隻是這一次,陸嘉浠有多次出入陸宜瑗寝居的可能性,後來可能是為了欲蓋彌彰,也許有風聲傳出來了,才讓陸宜瑗嫁給景王。
看來陸嘉浠雖然容貌俊美,但是為人十分冷酷絕情,刻薄寡恩。
“其實對于此事我也知之不多,隻是偶然聽你說起過那件事情。”樂瓊王姬補充道。
不管陸宜瑗和陸嘉浠之間那些往事,究竟是真是假,陸嘉浠要将陸宜瑗嫁給祁王為夫人确鑿無疑,二人之間意見不合,這是導緻決裂最直接事件。
會見的時間超出了姜芷所能等待的極限,見到商瑾清和王姬等人還要攀談,姜芷出聲制止道:“出來的時間太長了,還是先回去吧,有事情容後再說。”
商瑾清不敢違背姜芷定下的規矩,隻能與王姬分别,分明看見王姬眼中含了淚珠,能夠幫助陸宜瑗逃離陸嘉浠的魔爪,她們一定是十分親近的關系,隻是王姬可能不知道陸宜瑗已經不在了。
“日後在長信殿好好侍奉世子殿下,不必挂心我們。”柳兒最後在商瑾清即将轉身離去之前喊道。
“千萬保重好自己。”最後分别的那一眼,隻聽見樂瓊王姬殷切道。
仿佛是想要告訴瑾清,安心在傅榮的身邊待着,不必擔心她們的處境,日後她們自會想辦法存活下去。
離開那間陋室之後,姜芷和商瑾清動身回長信殿。
一路上二人各自思慮心事,其實這次商瑾清能夠見到樂瓊王姬,在傅榮的掌控之中,對于商瑾清的身世世子殿下也深感好奇,回去之後,姜芷會将今日聽到的一切消息原封不動的告訴傅榮。
商瑾清暫時在傅榮所給安居之所住下。
自從入東宮之後,商瑾清身上的傷将些時日,稍有好轉之後,便按照宮令姜芷的安排,每日在長信殿侍奉傅榮。
說是近身侍奉,傅榮每日都忙于簡牍,她隻需要在傅榮的眼皮底下完成端茶倒水的分内之事即可。
傅榮似乎并沒有意願給他安排更重的活,但是自從那一日宴會之後,她不曾再和傅榮說上什麼話。
宮中内務有姜芷管着,一切井然有序,倒也沒有出什麼差池。
寬廣的殿宇之中,時間流逝,傅榮每日的辛苦,商瑾清看在眼裡。
直到又過了半個月,傅榮忙完公務之後,命令内監傳來命令,他似乎有意召見商瑾清。
内監道:“阿苡姑娘善于奏樂,世子殿下吩咐,今日夜間留下給世子殿下彈琴解悶。”
傅榮這是,想起她了?也對,想來從袁莫缙的手中要了人,總要投其所好,給袁莫缙做做樣子的,才能讓他們放松警惕以為得手。
商瑾清乖順答複道:“是。”
傅榮屏退了所有人,商瑾清抱着琴和傅榮在殿宇之中獨處,這裡就隻有他們二人。
傅榮下朝換了常服,夜空之中悄然爬上了一輪圓月,傅榮正在殿中的主位上斜着半倚。
在他座位前方的空地之上,有仆婢擺好了一張琴桌,琴桌之上有一把琴,瑾清就在他的面前坐下。
視線落在了桌上的那把琴上,竟然是綠绮。
看到琴之後,商瑾清略微有些詫異這張琴竟然落到了他的手裡,誇贊道:“這把琴甚是好看。”
商瑾清一邊說一邊觀察傅榮的反應,傅榮的臉上隻有無奈之色,說道:“這把琴原是有主的……當年原本不過是一張未曾完工的料子,隻是主人不要了,我便順勢留了下來。”
“原來如此,能順勢而為,得到如此珍寶,還真是一件幸運之事。”瑾清佯裝徹悟狀,也不敢繼續問原主人為何不要了,其中的原因她心知肚明,若是開口詢問恐怕惹得傅榮反感。
至于傅榮收藏昔日仇敵的珍寶,她不想去探究,覺得沒什麼可深思的,左不過是傅榮覺得有點意思,可以時刻回憶起當年戰勝瑾清的喜悅之情,僅此而已。
“是啊。”傅榮不過無奈的付之一笑。
這把琴留在身邊除了添堵也沒起到什麼作用,直到今日才取出來示于人前,想着若是阿苡她彈奏這把琴,聲音不知會有多好聽,就如同當年的瑾清親手彈奏那樣,他多想再一次看到瑾清彈琴啊。
不過聊解哀愁睹物思人罷了。
“也算不得什麼多好的事情。”傅榮自嘲般說道。
這珍寶算的了什麼他想要的從來得不到,也隻能得到傅琮剩下來的一些殘羹冷炙而已。
當年傅琮花費重金尋了一張極好的桐木料子,要替商瑾清斫一張琴,多次登門拜訪,才請動了大師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