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小丹尼爾極力證明了自己身體變小對下副本沒有影響,白六為了他的安全,還是一臉微笑地給小崽子禁了足。
這個遊戲系統相較于白六為了收集欲望和痛苦而設計的遊戲仁慈許多,不再有七天必須進一次遊戲的硬性要求。
像是為了将無辜者排除在外,長時間不進遊戲的人會逐漸遺忘遊戲中的所有事,直至失去玩家身份,重新回到庸碌又平淡的普通人生活中。
留下來的,都是真正擁有強烈欲望,對現實失去希望的社會邊緣人。
如果這個遊戲系統的背後站着一個神,那個神一定比他更受世人推崇。
總而言之,把小丹尼爾扣着不讓下本沒有任何危險,然而,他很快意識到了這個想法大錯特錯。
小醜對他的忠誠度強得可怕,但忠誠并不等于完全聽話。
他會不顧一切地去做自認為對白六有利的事,但想要他按着自己的思路行事,那是需要恐吓和誘哄的。
恰巧,應援季将至,有一個公會的事要忙的白king并不是很有空哄孩子。
其次,他們隊裡有個同樣不聽指揮的幫兇。
幫兇寫作王牌遊走,讀作那猴。
頂着七十四點的智力值,每次都被智力值隻有六十九的丹尼爾騙得找不着北,白六一去公會處理事務就把丹尼爾偷出來帶去遊戲池。
要不是丹尼爾行事太張狂太惹人注意,忙昏頭的白六都不知道要過多久才發現自家智力值窪地的兩個隊員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出陽奉陰違了。
看着遊戲論壇上流出來的小孩照片,未婚未育單身萬年的白king深刻認識到了溜娃的重要性。
盡管這個不省心的娃實際年齡已經接近十七歲了。
流浪馬戲團會長辦公室……
正準備帶着小丹尼爾下遊戲池但被他們老大當場抓獲的牧四誠端端正正地坐在會客的沙發上,姿勢活像上課做小動作被老師逮了的幼兒園小朋友。
小丹尼爾坐在白六腳邊的地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擦着變小了的綠色狙擊槍,看起來也相當的心不在焉。
白六把倆倒黴孩子抓回來後就沒開口說一句話,一直在安靜地擺弄着電腦,房間裡隻有鼠标滾動和鍵盤敲擊的聲音,顯得沉悶又壓抑。
這種明知道頭頂上懸着一把刀卻遲遲沒有宣判的感覺比在懲戒室裡挨抽的還要難熬。
牧四誠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曬了他們快四個小時的白六終于開了口。
他的聲音很懶怠,卻帶着讓人頭皮發緊的,上位者的壓迫感。
“我很好奇,你和丹尼爾背着我保持這種良好關系有多久了?”
白六掀起眼皮,沒什麼表情地看着牧四誠。
牧四誠被人看得後脊一涼,下意識反駁:“沒有啊,我們能保持什麼良好關系,老大你……”
想多了吧。
這話他有點說不出口了,都被抓現形了還說這話,他怕不是找抽。
白六聽着這人鼈腳的辯駁,反應倒是不怎麼大:“不用緊張,我從來不覺得,丹尼爾能和
隊友保持良好關系是一件壞事,這對他在團戰裡的表現很有幫助。,我看了你們這幾天的遊戲池錄像,打得不錯。”
牧四誠:……
他記得遊戲池為了保護戰隊隐私性是沒有,錄像的吧。
如果不是有狗仔膽子大到全程偷拍,那隻可能是另外兩個隊員反了水。
他就說木柯怎麼眼看着他帶丹尼爾偷跑進遊戲池一聲不吭,原來在這兒和他憋了個大的。
白六似乎沒看到牧四誠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不緊不慢道:“聯賽的雙人賽,你帶丹尼爾上,明天開始訓練。”
牧四誠将信将疑:“老大你認真的啊?真的不生氣?”
白六面無表情地橫了他一眼。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任誰發現自家小孩天天被人拐帶着涉險都不會太高興。
但與其讓小崽子見天地偷跑,出了問題人都找不到,還不如直接把人放出去,好歹他心裡有個底。
他當然也可以像從前的世界線裡一樣馴化丹尼爾,磨滅他的自尊良知和個性,從此不再與世界産生除他以外的任何交集,依附他順從他,做他一個人的小醜。
可白六并不想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