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什麼必須離開的理由,教父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地丢下整個流浪馬戲團。
是不是……不要他了?
……
現實……
白king此刻正身處于一個人潮湧動的大型遊樂場中,周圍一群四五歲的人類幼崽叽叽喳喳地吵鬧着。
“叔叔可以變花花嘛?”
白六微笑着嗯了一聲,五指收攏,再展開時,黑色的皮革手套上正靜靜地躺着一朵嬌嫩的粉白薔薇。
離得最近的小女孩“哇”得驚歎出聲,水靈靈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會魔法,叔叔是小魔仙咩?”
白king挑了一下眉,将掌心的薔薇别在了小女孩翹起的小啾啾上,溫和的嗓音如同神明的呓語:“不是哦……我隻是個喜歡收集靈魂的生意人。”
豆丁大的小女孩顯然不明白收集靈魂是什麼意思,歪了歪小腦袋,顯得呆萌嬌憨。
“白六!”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方點懷裡抱着個小男孩飛快地跑了過來,飛揚的馬尾如同一隻歡快招搖的鳥兒。
“久等久等,讓你幫忙看了這麼久的孩子。”
白六菀爾:“這沒什麼。”
反正他也沒什麼事可幹。
從遊戲裡登出後,他把和隊員的所有通訓都斷了,打定主意要自己靜靜。
可真的離開了遊戲,白六才發現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到底能無聊到什麼程度。
他無所事事地在外遊蕩了三天,去了很多地方。
說實話,太無趣了。
當一個人的生命長達上萬年甚至更久,他将不會對這世界上的任何景色産生興趣。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平淡且陳舊,久違地讓他又體會到了那種了無生趣的感覺。
這天他正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默默思考人生,好巧不巧遇上了領着一群幼兒園小孩出來的方點。
方隊很喜歡小孩子,有事沒事都會接私活,正巧今天陸驿站中途被岑不明一個電話叫走了,隊伍裡的一個小男孩又好巧不巧地尿褲子了。
方點要帶小男孩去廁所換褲子,又不能把一群小豆丁自己丢在這兒,隻能拜托正好遇見的白六幫忙看一下孩子。
左右白六閑來無事,很愉快地便答應了。
但方點還是有點内疚,把一群小崽子交接給了幼兒園的帶隊老師,主動提出請白六一起去吃個飯。
白king活了那麼久,還從未沒人膽敢請他來吃路邊攤,一時間體驗還挺新奇。
方點撬開啤酒瓶蓋,把冒着氣泡的啤酒遞了過去:“來,白會長,敬你了。”
白六垂眸看了一眼那個劣質的玻璃瓶,輕扯唇角露出個淺笑:“客氣了方隊。”
真的很難想象他和方點還有今天……要是預言家知道了……
白六唇角的笑意更甚,舉起酒瓶慢慢地啜飲了幾口。
苦澀的酒精穿過喉嚨,冰冷的感覺透過經脈,傳遍了四肢百駭。
相較之下,方點喝酒就要大方得多,一瓶啤酒幾下就見了底,全然不見白六那種矜持。
“說起來………怎麼沒看見丹尼爾?以前不都是你到哪裡,他跟到哪裡的嗎?”
白六長長地出了口氣,哂笑着搖了搖頭:“這件事……說來話長。”
方隊毫不客氣地讓他長話短說。
白六招架不住方點八卦的目光,心裡也正悶着,索性便全交待了。
方點扣了一下啤酒瓶的瓶身若有所思:“棄貓效應啊……那還真是個馊主意。”
白六認同地點了點頭。
的确,馊得不能再馊了。
他當時到底哪根筋搭錯了才會聽了牧四誠的鬼話,公會裡這會兒指不定都亂成什麼樣子了。
可他很奇異地不想回去,哪怕心裡莫名地很悶,還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說實話……你這種不願意對方把目光放在除自己以外的地方還不肯承認,悶不吭聲離家出走試圖吸引對方注意的行為真的很小孩子。”
白六:……
方點:“還是個檸檬味很重的小孩子。”
白六:……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方隊的意思是……我因為丹尼爾不再全心全意地依賴我,吃醋了。”
方點點頭:“是呀,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白六抿了一下唇,倒也不是沒懷疑過,但吃醋這種由關心和愛引發的情緒對他來說實在太遙遠。
這讓白六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第一時間隻覺得荒謬和不可思議。
“你會這麼做隻是想确定自己在丹尼爾心裡獨一無二,且是永遠不能缺少的罷了,你想知道他是否還在意你。”
“可這樣的測試,不管結果如何,你們之中總有一個人會受到傷害,你自己……不也應該有答案了嗎?”
白六沉默。
雖然這很奇怪,但他似乎的确在逃避這個答案。
不管丹尼爾在不在意他的離開,結果都太殘忍了。
如果丹尼爾在意,此時此刻應該很難過。
如果不在意……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了。
“承認吧白六,你很在意他。”
方點笑着看着白六,大抵是喝了酒,臉頰略微有些發紅:“承認在意丹尼爾又不是什麼丢人的事,你隻是……”
愛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