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衆人沉默下來。
林鈞出身吹雪派,在江湖年輕一輩裡有些名聲。他原是盛元冉的包辦婚姻對象,最後事情雖然沒成,可是此人愛慕虛榮、高傲自大,又對盛元冉死纏爛打,幾人對他印象實在算不上好,連帶着的,對吹雪派的人印象也不太好。
林鈞走後,盛元冉曾和人打聽過吹雪派都有些什麼人,想要避開他們,沒想到今日在這遇上一個可疑之人。
“你們和林師兄什麼關系?”古一然道。
好了,這下不是疑似了。
盛元冉不想和他們說話,走到火光邊緣處。
“我們今日出門該先算一算的。”薛明輝喃喃自語,心想:碰上吹雪派的人也太晦氣了吧!
他走到盛元冉旁邊,和她一塊當角落裡陰暗的蘑菇。
伏玉擔心那邊二位,而且也不想和吹雪派打交道,便也過去了。
人一下走了半數,古一然和季月隐約明白什麼。
季月道:“你們與我二師兄有仇?”
“仇倒不至于,他還不夠格。”江崇面不改色,語氣仿佛在說一個毫無關系的人。
季月氣極。
往日被贊為寒玉仙子的姑娘今日第二次皺眉,無奈這裡根本沒人注意。
白榆隻顧着打聽身份,問竺晏:“你可曾聽說過古一然?”
林鈞的小師妹是吹雪派掌門收的最後一位徒弟,據聞頗受吹雪派掌門看重,更有傳聞說她會是吹雪派下一任掌門,能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隻怕這位古小公子身份也不簡單。
竺晏:“不曾。”
看來是還沒開始混江湖,白榆心想。
她對古一然道:“古公子,給你們一個離開的機會,你要不要?”
古一然當即警覺,雖然知道他們不會這麼好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你要我們做什麼?”
“很簡單,我讓伏玉解開你的穴道,你和阿筍比試一場,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你們走。”白榆笑道。
方才那場結束戰鬥的太快,還沒逼出他們的看家本領伏玉就把人解決了,她也沒認出來這二位用的什麼招式。
季月道:“我和他比。”
白榆搖搖頭:“不行哦季姑娘,隻能由他來。不過你們放心,這隻是一場比試,點到為止,我們都不會出手。”
“六姐,我和他比。”古一然道。
現在形勢比人強,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賭一把,說不定這群人真會信守承諾放了他們。
季月正欲反駁,就對上古一然堅定的視線,沒說出口的話被咽回去。
也罷,那小子不會是七弟對手,隻怕這群人出爾反爾。
“有把握嗎?”江崇問。
白榆:“你問的是什麼?”是阿筍能不能赢?還是她能不能看出古一然的招式?
江崇:“你自己明白。”
那就是都有。
白榆看向竺晏,肯定道:“自然,我相信阿筍。”
古一然這性子她越看越覺熟悉,肯定是和他師父打過交道,隻要出招,她就能認出來。
竺晏聞言心尖泛起一陣漣漪,握緊了劍:“師父放心,徒兒定當不負所托。”
另一邊,伏玉已将古一然穴解了,繩子也松了,問他:“可需要武器?”
盛元冉抱着劍站在一邊。
雖然竺晏那有兩把劍,但他從來不讓人碰,如果古一然要用的話,她可以暫且借他。
古一然挑眉,意氣盡顯:“哪裡需要那等外物?”
白榆含笑看着,她大概有想法了。
少頃,二人準備完畢,白榆幾人帶着無法動彈的季月到另一邊觀戰。
隻見場上二人分立一側,互相見禮過後,古一然當即調用内力使其包裹于掌上。竺晏抽劍出鞘。
一息過後,竺晏率先出招,劍勢淩厲。古一然從容不迫,以掌迎劍。
“砰!”的一聲,劍鋒與掌心相撞。
劍身如故,掌心無傷。
古一然由衷贊了一句:“好劍!”
竟能接下他全力一掌還沒有損壞。
竺晏調轉劍刃,朝左刺去,又被古一然擋住。
接連試了幾個方位都被擋回後他飛身退了兩步。古一然隻當他心生退意,心中澎湃,又出幾掌,掌風極快,幾乎将所有退路都給攔了,但全被竺晏以一詭谲身法避過。
竺晏又攻,攻勢較之前弱些,速度卻更快了。古一然不停躲閃。
觀戰幾人看得目不轉睛。伏玉道:“竺晏所用劍招似乎與上次不同。”
白榆心道,當然不同,上次用的是雲川派的望舒劍法,這次用的是他們竺家的劍法。
薛明輝看不出來,但也不影響他的好奇心,問:“有何區别?那種更強?”
“隻論強度,該是上次的劍招。”盛元冉道。
她師承飛星派。飛星派專研劍法,作為本派弟子,就算是天賦差些的,至少也能分出各類劍法不同之處。
她接着解釋:“這次的招式雖不及上次強悍逼人,但卻要好學得多。觀竺晏出招,此劍招易改換攻向,速度也還算勉強。”
看着快出殘影的劍身,薛明輝問:“這還不算快啊?”
“不算,若隻論快,沒有其他劍招能比上我……”話到一半她想起還有外人,改口道,“飛星派的飛星劍法。”
忽然,古一然腰腹被刺,竺晏當即變換招式,将望舒劍法最後一式融入竺家劍法中,一劍劃破古一然掌心,劍鋒停在他頸側。
“你輸了。”竺晏收劍,朝白榆走去。
江崇問:“看出了嗎?”
白榆點頭,笃定道:“六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