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那地動山搖般的動靜,他一個人可整不出來。
是山匪。
不知是她倒黴,還是祝長卿倒黴,還是兩個人湊在一起,就會無限觸發各種倒黴的事。
來運沖過來:“世子快走,有山匪追來了。”
“區區山匪,你看你們都吓成什麼樣了,有沒有點骨氣。”
來福苦瓜臉:“世子,對方人數比我們三倍還多,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
祝長卿:“……不早說,趕緊走啊,林餘…嗯?”
他伸出手去拉人,沒夠到,就見林餘已經追着雪狐往林子裡跑去。
“林餘,你不要命了?!”
林餘頭也不回:“世子,你先走,我能應付!”
第一次機會她已經錯過,好不容易等來第二次,天上下刀子都不能阻止她。
祝長卿氣得咬牙,想追被來運強行拉走。
“真是不見黃泉不落淚,逞什麼強,不就一株藥草麼,本世子差人幫你找就是了,愚蠢!”
很快,祝長卿的身影在身後消失。
林餘追着雪狐穿過幾片密集的林子後,身後的動靜就再也聽不到,周圍重新陷入雪地深夜的寂寥之中。
林餘放慢腳步,緊握□□。
雪狐引她到這裡,便消失了。
可是周圍,除了蒼藍的竹林,并未看到有其他植株。
雪狐騙了她?
但此刻林餘也沒有更好選擇,隻能盡量将那些洩氣負面的想法抛到腦後,耐心尋找起來。
翻找幾輪後,還真讓她找到了些許端倪。
雪狐消失方向上,有一處竹林根部長出的細筍與别的都不一樣,有一層淡淡的光輝籠罩在上面。
細心看去,竟像減了一層透明度。
林餘心跳加速,直覺告訴她,眼前的竹筍就是雪兔。
她折了一根竹竿試探,确定底下是實地才敢往前,一番小心翼翼靠近,總算來到跟前。
她伸出手,手卻從竹筍上穿過,刺骨冰冷襲來。
她猛然收回手,定睛看去,近在眼前的雪兔突然又出現在三米遠的前方。
這是……影像?
不,不可能。
林餘很快否定這個荒唐的想法,并用所學給出較為合理的解釋。
看起來更像是雪地蜃樓。
因為溫度緣故導緻氣體密度不一樣,光線發生了折射。
所以看似在眼前的的雪兔,實際離她的距離,可能很近,也可能很遠。
千難萬難的路程都走來了,現在卻告訴她,最後要靠運氣,她不能忍。
林餘心底生起一股無名怒火,起身朝雪兔撲去,她亦沒想到,隻第二次就順利抓住了。
驚喜之餘,沒注意到腳下竟是懸崖,一腳踏了空。
極寒,冰冷,背陰之地,都對上了。
可運氣,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啊。
林餘将雪兔護在懷裡,已經做好接受撞擊的準備,一隻手突然出現,将她拉住。
“祝長卿?”
祝長卿費勁拉着他,臉因為用力變得扭曲,一時間林餘有點想笑。
“林餘,你要是敢把本世子拉下去,我一定要你陪葬!”
“世子,就你一個人嗎?”
祝長卿使勁往上拉:“廢話!來運他們不讓我跟來,我趁亂跑過來的。”
林餘無語,剛升起的希望又被澆滅不少,他是跑過來添亂吧。
他那文弱書生的小細胳膊,能把她拉上去,太陽能從西邊升起。
但話說回來,有總勝于無。
“你别亂動,你使勁啊!”
林餘快速将雪兔收好:“知道了。”
她右臂受了傷,下半身懸空沒法借力,但讓祝長卿放手,他肯定做不到,若是不試一把,最後肯定會将他一同帶下去,倒是罪過可就大了。
林餘抓住祝長卿的衣袖,道:“拉衣裳,這樣有支點,你也好使勁。”
“這是你說的,掉下去可不怨我。”
“不怨不怨,快照我說的做。”
皇家衣裳的品質,她可是很有把握。
按照她的方法去做,雙方配合起來輕松多了。
林餘一點點被往上拉,就在快能爬上去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上面探了出來,居高臨下看着他們。
祝長卿:“?林餘你停下做什麼?”
林餘臉色不好:“世子,那隻雪狐正站在你的肩膀上……看着我們。”
祝長卿緩緩轉過腦袋,和雪狐臉貼臉,大眼瞪小眼。
他咽了口唾沫:“林餘,我……”
“閉嘴!”
林餘嚴重懷疑,這隻雪兔是記仇了。
“繼續拉。”她騰出手擡起□□直指雪狐,“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得饒人處且饒人,不然……”
雪狐竟朝她邪魅一笑,輕輕揚起爪子落下,祝長卿卻爐竈重擊般一聲慘叫,徑直落了下來。
詭異至極。
林餘來不及反應,被帶着齊齊朝崖底墜去。
幸好崖底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