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通知初代海鷗艦整裝待發。”朱宜蘇将秘鑰收入袖中,“我們要去三佛齊,取回秘鑰的下半部分。”
李惟煦替他整理被煙霧熏髒的衣襟,指尖劃過對方鎖骨下的胎記:“這次讓阿衍留守星槎台,我們二人前往。”他忽然輕笑,“就像二十年前,我帶着你逃出沙門島那樣。”
朱宜蘇望着他眼中的溫柔,忽然想起佛得角群島的夕陽。他握緊李惟煦的手,三塊玉佩的微光與銀質羅盤的光芒交織,在秘鑰庫的石壁上投映出兩人交疊的影子——那影子與先太子妃和裡昂家族首領的畫像重疊,宛如跨越時空的傳承。
沙門島的雙璧燈塔下,太後望着西洋送來的玫瑰種子,忽然輕笑。她将種子埋在燈塔旁,自言自語:“皇兄,皇嫂,你們的孩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這一次,他們會用海天秘鑰,打開真正的海天通途。”
而在三佛齊的熱帶雨林中,巫王陵墓的入口正滲出幽藍的光芒,與朱宜蘇懷中的秘鑰産生共鳴。李惟煦的劍刃劈開藤蔓,露出墓門上的海鷗與聖喬治十字交織紋飾——那是先太子妃與裡昂家族共同留下的封印。
朱宜蘇将半枚秘鑰嵌入墓門,聽見李惟煦在身後低語:“宜蘇,無論前方是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
他轉頭,看見對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堅定而溫暖。潮水的聲音從遙遠的海面傳來。
永徽二十二年孟夏,三佛齊的熱帶雨林中,朱宜蘇握着半枚海天秘鑰,感受着鑰匙與墓門的共鳴。李惟煦的劍刃劈開纏繞在墓門上的毒藤,露出先太子妃與裡昂家族共同刻下的封印——海鷗與聖喬治十字交疊處,赫然嵌着半枚刻有“蘇”字的玉佩。
“這是母親的玉佩碎片。”朱宜蘇的指尖撫過缺口,想起沙門島母親舊物箱中的殘片,“當年她為了封印巫王陵墓,不惜擊碎自己的玉佩。”
李惟煦将副官勳章嵌入墓門另一側的凹槽,勳章上的“煦”字與玉佩碎片嚴絲合縫。墓門緩緩開啟時,潮濕的霧氣中傳來低沉的咒語,竟與星槎台渾天儀的轉動頻率一緻。
“是巫王的守墓蠱毒。”李惟煦的玄色披風掃過地面的蠱文,“每道蠱文對應一個星象時辰,我們必須在子時前找到秘鑰下半部分,否則墓門會永久封閉。”
墓道深處的石壁上,刻着先太子妃與巫王對決的壁畫。朱宜蘇看見壁畫中母親将秘鑰下半部分藏入巫王心髒位置,忽然想起阿衍提到的蠱王記憶:“巫王的心髒被制成‘永生蠱巢’,秘鑰下半部分應該還在裡面。”
李惟煦的劍尖忽然頓在壁畫角落——那裡刻着個與朱宜蘇相似的少年,正将玉佩碎片嵌入蠱巢。他轉頭望向朱宜蘇,發現對方也注意到了壁畫:“宜蘇,這可能是預言,也可能是……”
“是父親留下的後手。”朱宜蘇握緊玉佩碎片,“他知道總有一天,我會來完成母親未竟的事。”
墓室中央的石台上,巫王的骸骨捧着水晶盒,盒中正是散發幽光的秘鑰下半部分。朱宜蘇剛要觸碰,李惟煦忽然拉住他:“等等!水晶盒周圍的蠱毒陣是‘萬魂噬心’,需要用純淨的血契之力淨化。”
“用我們的血。”朱宜蘇拔出袖劍,卻在劃破掌心時被李惟煦按住手腕。
“我的血契更純淨。”李惟煦取過劍刃,在自己掌心劃出更深的傷口,“二十年前,皇兄用自己的血為我驅除過蠱毒,現在我的血能克制巫王的永生蠱。”
鮮血滴入蠱毒陣的瞬間,石台上的骸骨突然睜開眼睛,巫王的虛影從骸骨中升起:“海鷗衛的餘孽,竟敢打擾我的沉睡!”
李惟煦揮劍斬向虛影,卻見劍刃穿過對方身體,反而被蠱毒反噬。朱宜蘇感受到劇烈的心悸,知道李惟煦的舊傷因蠱毒複發。他忽然想起佛得角群島的聖喬治十字勳章,取出後與玉佩碎片共鳴,竟在墓室中投射出先太子妃的艦隊虛影。
“母親!”朱宜蘇驚呼。
虛影中的先太子妃指向巫王的心髒位置:“宜蘇,用秘鑰碎片刺破蠱巢,惟煦的血能助你!”
朱宜蘇不再猶豫,将玉佩碎片與李惟煦的鮮血同時注入蠱巢。水晶盒應聲打開,秘鑰下半部分浮現的瞬間,墓室頂部的星象圖突然轉動,竟與星槎台的渾天儀形成跨越萬裡的共振。
“秘鑰共鳴了!”李惟煦的聲音混着墓室震動,“宜蘇,快将上下兩半合并!”
當秘鑰合璧的瞬間,巫王的虛影發出尖嘯,化作萬千光點融入秘鑰。朱宜蘇望着手中完整的海天秘鑰,發現鑰匙中心刻着“煦蘇”二字,正是他與李惟煦的名字組合。
星槎台的商扶硯通過血契傳來消息:“世子!秘鑰合璧時,南洋所有蠱毒陣都出現了松動!”
李惟煦忽然咳嗽,掌心的傷口滲出黑血——那是巫王蠱毒殘留的迹象。朱宜蘇立刻取出聖騎士長給的聖水,滴在傷口上:“王叔,堅持住,等回到星槎台,商醫官會治好你。”
“我沒事。”李惟煦勉強輕笑,指着秘鑰上的“煦蘇”刻字,“你看,皇兄早就知道,我們會一起完成這件事。”
墓室出口的藤蔓忽然劇烈晃動,數十名藍海盟餘黨闖入,為首者正是三佛齊的傀儡王:“交出秘鑰,否則讓你們葬在這巫王陵墓!”
朱宜蘇将秘鑰收入懷中,與李惟煦背靠背站定。三塊玉佩的光芒同時亮起,竟在墓室中形成十二道海鷗虛影,每道虛影都握着初代海鷗艦的弩炮模型。
“放海鷗火!”朱宜蘇一聲令下,虛影同時發射火油,将傀儡王的蠱毒部隊逼退。李惟煦趁機斬斷墓室支柱,在坍塌前帶着朱宜蘇躍出墓門。
熱帶雨林的暴雨中,兩人望着轟然倒塌的巫王陵墓,秘鑰的微光穿透雨幕,與星槎台的渾天儀遙相呼應。朱宜蘇看見李惟煦胸前的血迹,忽然想起沙門島的雪夜——那時的他也是這樣,用身體護着自己。
“下次别再這樣冒險了。”朱宜蘇的聲音混着雨聲,“我需要你,不隻是作為王叔。”
李惟煦望着他眼中的擔憂,忽然伸手将他攬入懷中。秘鑰的光芒照亮兩人交疊的影子,在雨幕中映出海鷗與北鬥的輪廓。他低聲道:“宜蘇,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護着你。”
沙門島的雙璧燈塔下,太後望着南洋方向的光芒,終于摘下了一直佩戴的海鷗紋銀哨。哨底刻着先太子的字迹:“皇嫂,若見此光,吾兒必已得海天秘鑰,海權可興。”
而在星槎台,阿衍望着合璧的秘鑰投影,忽然在渾天儀上發現了新的航線——那是通往北極海域的“極北冰路”,航線盡頭标着“北冰洋之心”。他知道,朱宜蘇與李惟煦的下一個挑戰,已在冰海深處等待。
潮水漫過三佛齊的沙灘,坍塌的巫王陵墓逐漸被植被覆蓋。朱宜蘇握着秘鑰,感受着李惟煦的心跳與自己同步。他知道,這場跨越二十年的海天之争,遠未結束,但隻要有彼此在身邊,任何風暴都能化作前行的浪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