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時間。”李惟煦取出雙璜玉佩,合璧的微光映着兩人交疊的影子,“皇兄和皇嫂用性命換來二十年太平,現在該由我們用二十年,讓大盛的海權真正四海歸一。”
三日後的辰時三刻,張明禮的密信果然遞入了“山海錢莊”——那是舊黨在京城的聯絡據點。朱宜蘇看着蘇容與送來的密信抄本,信中“李惟煦明日必過西市”的字樣讓他握緊了劍柄。李惟煦卻在此時換上了尋常士子的青衫,腰間别着朱宜蘇的銀哨,故意走了條必經西市的路。
西市的人群中,刺客的袖箭破空而來時,朱宜蘇聽見自己的心跳與李惟煦的完全同步。那人側身避過緻命一擊,袖中甩出的不是繡春刀,而是一卷空白的密诏——那是故意讓刺客劫走的“謀反證據”。
“上鈎了。”李惟煦在暗巷中扯下蒙面巾,指尖擦過朱宜蘇事先藏在袖口的毒粉,“張明禮拿到密诏,必然會聯合漠北狼騎施壓,到時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清理邊将。”
朱宜蘇望着他手腕上滲出的假血,忽然想起兒時在沙門島,那人也是這樣用苦肉計騙過追兵。他取出金瘡藥替對方包紮,藥膏的清香混着血腥氣,竟讓他想起太醫院那間總是燃着龍涎香的偏殿——那是李惟煦二十年來養傷的地方。
“宜蘇,”李惟煦忽然低聲道,“明日早朝,我會遞上辭呈。”
“我不準。”朱宜蘇的語氣不容置疑,“沒有王叔在身邊,這朝堂……”
“這朝堂需要的,不是攝政王,而是陛下。”李惟煦的拇指摩挲着他的指節,“等舊黨徹底肅清,我自會回到你身邊——以‘煦’的身份,而非‘王叔’。”
潮水漫過百慕大的歸墟島,太後站在先太子妃的衣冠冢前,望着京城方向的漫天晚霞。她腕間的銀镯已換成普通的檀木手串,卻仍能感受到雙璜玉佩的共鳴——那是朱宜蘇與李惟煦在傳遞“計劃順利”的信号。她忽然輕笑,對着海風低語:“皇兄,皇嫂,你們的孩子,終是青出于藍了。”
而在舊黨秘密據點,張明禮望着手中的“謀反密诏”,眼中閃過狂喜。他沒看見密诏邊緣的朱砂印記——那是朱宜蘇與李惟煦約定的“誘敵”标記。當他揮筆寫下“舉事在即”的密信時,窗外的玄甲衛已悄悄包圍了整座錢莊。
深夜的星槎台,朱宜蘇望着李惟煦遞來的辭呈草稿,忽然在末尾添了句:“臣惟煦,願為陛下守四海,直至終老。”李惟煦望着墨迹未幹的字迹,忽然握住他的手,雙璜玉佩的微光與案頭燭火交相輝映,在奏疏上投出兩個交疊的影子——那是帝王與權臣,也是彼此最信任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