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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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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你來真的啊!”鐘靈顫抖地問。

她對面的師妹呼吸與眼神都沉如靜水,先手弓步沖刺,左腿前驅,右腿跟随伸展,身體幾乎呈一條直線向前沖去,手中佩劍伴随着疾風驟雨般的步伐,迅猛地朝她的胸口直刺而去。

鐘靈尖叫如雞,閉眼胡亂揮劍。

凜冽的風破空刺來,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她隻感到什麼東西輕輕地戳了下胸口。她睜開眼,看到自己手中的劍懸在對方的眼睑處,一道細小的傷口汩汩地湧出血來。

放水放太多了。

“……師姐,你來真的啊。”齊樂猛地捂住臉。

但晚了,台下那個毛熊似的男人捂着心口應聲而倒。

館内瞬間亂成一團。

有人給醫務部打電話,有人跑去找醫藥箱,有人拆了顆糖往教授嘴裡塞。人聲喧鬧,震得鼓膜一突一突,通感成一陣陣的波紋在腦海中蕩開,齊樂有點茫然,感到身邊人頭攢動,幾條大漢擠過來詢問她還好麼,很輕易地用肱二頭肌和臀肌把鐘靈擠到外圍,她一邊講着“我沒事”,一邊低下頭,看見鎖骨上蓄着一汪未幹的鮮血,如一片小小的湖泊,快要凝固似的慢慢地往下淌。

裡貝羅的格鬥經驗豐富,自己又嚴重暈血,所以在實戰中都會留手,盡量不讓學生出血。這是齊樂來到卡塞爾學院後第二次流血。

醫務部的人來時,血已經勉強被齊樂止住了。

一個老得跟個核桃似的醫生用小鑷子從裡貝羅的嘴裡夾出一張泡開的、延展性很強的絲織品,研究了五分鐘後呼籲大家千萬不要把壓縮面膜當成糖。

一副擔架擡走了裡貝羅,另一副——

年邁的醫生指齊樂,“也擡走!”

他老得像一隻佝偻的、燒盡的細蠟燭,白發稀疏,大片的老人斑幾乎要從皮膚中泛出腐朽的味道,有雙玻璃體渾濁得一塌糊塗的灰眼睛,如同雨後被攪渾的污水。一條突兀又滑稽的紅領帶被打在他的白大褂裡,很顯然是便宜貨,讓他簡直像肯德基門口的老頭兒。

齊樂呆了一呆,回過神,人已經被放倒在擔架上。

……這是綁架還是急救?

四名醫護人員擡着兩副擔架,神情嚴肅地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向醫務部,宛若瘋狗拉橇,齊樂在擔架上被颠得想喊救命,悚然地想:他們不會着急把我們倆去火化了吧?

當診室的門被推開時,醫務室的床上空無一人,醫生正好處理完那雙指腹被燒穿的橡膠手套,施耐德大步走進來,拖着他的氣罐小車,步伐很矯健,像是電影裡破門而入卻又西裝革履的□□殺手。

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神是肅殺的,如同冰封的海面,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清楚在厚厚的冰層下湧動着怎樣緘默的暗潮,有一種沉默的、讓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低氣壓的延伸。

“人呢?”施耐德平穩住呼吸。

“你是指塔瓦雷斯?”醫生和藹地問。

“我不關心他。很普通的暈血,随便給他兩耳光也該醒了!我是指齊樂!庫欣教授,你也在那份協約上親手簽過字!又怎麼敢和她單獨相處?”施耐德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憤怒,這種情緒好像要再次絞碎他的呼吸道,“好了、好了,你的問題我們稍後再談。她的驗血報告呢?”

執行部曾經出動整個信息部門來調查齊樂。信息專員們喝着咖啡熬了幾個通宵,鍵盤敲擊,他們在浩如煙海的字符串與編碼中把齊樂的生平扒得一幹二淨。得益于混血種的體質,她從小到大沒生過什麼大病,很少跑醫院,因此留下的驗血報告僅有一份:出生的足底采血和高考體檢的血液生化檢查——報告顯示一切正常。

這其實很正常。在血統覺醒前,混血種的血液是無害的。這算是一種自動防禦機制。在現代社會,想對付一隻尚未覺醒的混血種有太多的手段了。

可施耐德不認為齊樂的血統覺醒發生在17歲的那一晚。他早已見過這雙熾烈如火的眼瞳,睫毛掩映下,那對瞳孔深處仿佛轉動着黃金的漩渦。

“沒有驗血。”庫欣的手平穩地藏在口袋裡。

“為什麼?”施耐德冷冷地瞪着他。

“她拒絕驗血,我隻能給她包紮一下。”庫欣說。

“她知道了什麼?”施耐德警覺地問。

“不。她說她沒錢。”庫欣聳肩。

“你他媽不能告訴她驗血是免費的麼?”施耐德的胸膛劇烈起伏,看上去很想掄起他的氣罐砸在面前的老頭兒的秃腦袋上。

“她很單純,但也并不是傻瓜——隻不過流了一點血,我們卻要她的血樣。我猜她很懷疑這是美國人邪惡的基因武器計劃。”庫欣拿一種商量的、相當和緩的口吻接着講下去,“馮,你們不必那樣對她,執行部調查了她的所有檔案并沒有發現疑點。她是萊奧妮和齊淞的女兒,如果我們對萊奧妮抱有哪怕一點愧疚,就不該那麼對待她,我聽說你們讓她住在那裡——你們把她當作什麼?一隻核按鈕。”

他的語氣太平靜了,說起核按鈕時就像是在談論家裡的一枚電燈開關。這種置身事外的态度讓施耐德更為憤怒,因為他認為對方應該愧疚,不論是對誰。

“正是因為萊奧妮,她才能夠活着來到卡塞爾。如果她沒有任何問題,齊淞為什麼要在家裡留下那些資料,甚至引得背後的人不惜藏在一具屍體後也要取回它?”施耐德的聲音如同一團冰冷的火焰,“另外,我要糾正你——‘核按鈕’這個說法是無稽之談,那純屬是一次失誤。”

“最好隻是失誤。施耐德,因為你們的猜測一定是錯誤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齊淞……”年邁的醫生頹然地将自己放松在沙發中,吐出的話語像是一陣喟歎或是緩緩從喉嚨口吐出自己的一縷靈魂。

“庫欣教授,你在以齊淞曾經的導師的身份替他辯護。”施耐德再次打斷他,這一次他幾乎在低吼,“我要提醒你——七年前,你已經信任過他一次了!可他都幹了些什麼?!”

教授沒有說一句話。

蒼老的面容上猛然浮現出驚人的痛苦與悔恨,如同從迸裂的大壩中湧出洪水。也許是因為七年前的事故,近些年來他衰老得非常快,腦細胞成百上千地凋零、死亡,他開始開始忘記愛人陽光下曾經年輕的面容,忘記庭院中的大馬士革玫瑰盛開時是如何的美麗,忘記曾經爛熟于心的某本書第341頁的第5個字是什麼。唯有一點——七年前的那天,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也會銘記。

“最後一次警告:你最好收起憐憫與内疚。包庇并不會帶來任何好處。”施耐德慢慢地平靜下來,将視線投向窗外。

一條長路靜靜地鋪展于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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