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挽正蹲在地上,聞聲回頭一笑,發梢還沾着幾根狼毛:"拓跋王來得正好——"她指向角落,"你看,它連喝水都小心翼翼的。"
小狼立刻豎起耳朵,水珠從胡須滴落,在銅盆裡蕩起一圈漣漪。
沈知挽還沒來得及起身,小狼已沖着拓跋律狂吠起來。
"喲,脾氣不小。"拓跋律一把拎起小狼後頸,任它在空中扭成麻花,"這麼點大就知道護主了?"
"别傷它!"她急忙去搶,"它很乖的,隻是被你們北狄勇士吓壞了......"
"吓壞?"拓跋律突然湊近,帶着馬奶酒的氣息噴在她耳畔,另一隻手捏了捏小狼癟癟的肚皮,"明明是餓壞了。"他指尖若有似無擦過她耳垂,"狼崽子得吃肉,沈姑娘不會喂它喝奶吧?就像喂羊羔那樣?"
她耳根一熱,卻見少年君王已大步往外走,小狼像戰利品似的晃在他手裡:"本王帳裡剛烤好黃羊——"回頭時眸色暗了暗,"你來不來?"
"拓跋王!你慢點......"她小跑着追上去,腕子突然被他攥住。
拓跋律的手心滾燙,不知是酒意還是别的什麼。他拽着她穿過暮色中的營地,小狼在他另一隻手裡罵罵咧咧地蹬腿。沿途的北狄勇士們哄笑起來,有人用北狄語喊了句什麼,惹得拓跋律回頭笑罵,發辮上的銀鈴叮咚亂響。
帳内果然架着整隻烤羊。拓跋律撕下條腿肉塞給小狼,油漬蹭得他滿手都是:"吃啊,小畜生。"
小狼叼着肉縮到沈知挽裙邊,喉嚨裡發出護食的呼噜聲。
"小白眼狼。"拓跋律仰頭灌下一口酒,突然用油乎乎的手捏她臉頰,"跟你一樣,喂不熟。"
她瞪他,卻見他笑着往後一仰,整個人躺在獸皮上。帳頂懸着的風鈴草轉啊轉,影子落在他蜜色的胸膛。
小狼悄悄湊過去,舔了舔他垂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