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南草原的晨霧被三千鐵騎踏碎,玄甲重騎如黑色潮水般湧向北狄王庭。韓昭勒馬軍前,寒鐵面甲下傳出冰冷軍令:"列陣!"
弓弩手齊刷刷張弦,精鐵箭镞在朝陽下泛着森冷寒光。随着韓昭佩刀揮落,百支鐵箭破空而出,在空中劃出緻命弧線。"铮——"王旗金繩應聲斷裂,狼旗轟然墜地,激起一片塵土。
箭樓上,拓跋律赤足踏在橫木邊緣,紅衣翻飛如血。他肩頭的狼形刺青在晨光中泛着暗金,腰間彎刀已然出鞘三寸。
"韓将軍帶着這麼點人,"少年君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犬齒,"是來給本王演雜耍的?"他反手抽出三支箭,"不如看看,是你們的鐵甲硬,還是本王的箭利。"
第一箭射穿韓昭護心鏡,第二箭釘入玄甲軍帥旗,第三箭直取韓昭身側副将咽喉——
"噗嗤!"箭矢貫穿咽喉,副将應聲墜馬。鮮血噴濺在韓昭玄甲上,順着甲片紋路蜿蜒而下。
箭樓上,少年君王收弓冷笑:"看來大胤的将軍,還需要手下用命來護。"
——
王帳内,沈知挽正緊攥着窗棂望向遠方。玄甲軍鐵蹄卷起的煙塵已逼近轅門,她素白的指節因用力而泛青。帳外突然傳來戰馬嘶鳴與士兵的喧嘩聲,一支流箭"奪"地釘入帳柱,箭尾猶自震顫。
三個狄戎部落的水井邊,黑衣人正将"七日癱"藥粉倒入井中。"林相妙計,"死士陰笑着晃動水桶,"不傷一兵一卒,就能廢了北狄鐵騎。"藥粉遇水即溶,無色無味。
漠南草場突然騰起幽藍火焰。火磷粉沾露即燃,越冬的幹草堆瞬間化作沖天火龍。牧民們尖叫着提水救火,卻見水潑上去火勢更旺——原來水中早已混入助燃的松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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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
沈知挽被戰馬的慘嘶驚得倒退半步。帳簾掀開的刹那,她看見拓跋律的坐騎"追風"正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周圍數十匹戰馬都在抽搐。有北狄戰士發狠抽打馬臀:"起來!敵襲!"
老巫醫捧着裂開的羊骨沖了過來,枯瘦的手指顫抖着:"狼神降怒了!紅帳女子要踏碎王庭!"
拓跋律暴怒地一把推開老巫醫:"回你的氈帳去!"水桶被踹翻,水花濺濕了沈知挽的裙角。這時阿隼匆匆趕來,單膝跪地:"大王!抓到個大胤死士在井邊下毒,人已經咬毒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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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昭的攻城錘已抵近轅門。拓跋律突然拽過沈知挽的手腕,将她拉至箭樓窗前。遠處玄甲軍的寒光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