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想要陛下。”覃禍扭過頭,明亮的眼眸直直地望着遲暮。
遲暮臉上一熱,語氣中有些不自然,“朕,朕不是早與你……朕早就是……”
朕早就是你的了。
遲暮始終沒那個臉說出後面的話,真的太像一個嬌嬌怯怯的小娘子了。
覃禍笑了兩聲,眉眼彎彎,“臣知道陛下早就是臣的人了,這不是身子還不是臣的嗎。”
遲暮瞪他,“好啊,敢觊觎朕的龍體。”
“不敢不敢,陛下一是沒給臣名分,二連身子都不讓臣碰,臣每日摟着陛下入睡,心中可謂是想的癢癢。”
遲暮噗嗤笑出聲,“名分,朕會給你的。身子你就别想了,沒有拜過天地什麼山盟海誓都不作數。”
看着遲暮如此模樣,覃禍沒忍住貼近吻了下他的唇,“好,到時臣提着萬兩黃金,無數珍寶來求娶陛下,陛下可一定要答應。”
是了,現在還不是時候,不光遲暮要給他名分,覃禍亦是,他總不能讓遲暮當一輩子梁雲宿的男人。
“你那萬兩黃金不還是朕賞的,到時還是朕來娶你吧。”遲暮的指尖劃過覃禍的面龐,替他将額上的發絲撩至一側。
覃禍笑道:“好。”
他想,若回了大覃太子之位他必要得到,大覃國主之位他也要,他要用盡世上的珍寶來娶遲暮。
梁府院牆外,及時雨在原地躊躇許久都沒有進去的意思,盡管他已經偷偷爬上去看到文昭了。
院内,長劍舞動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及時雨忙再翻上院牆,誰曾想與文昭大眼瞪小眼上了。
片刻,及時雨有些尴尬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文昭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背過身,“同一個地方來那麼多次,我又不傻。”
及時雨憨笑兩聲,從牆上一躍而下,将藏在身後的東西拿出,是一朵潔白的栀子花,含苞待放,“這是宮中開的第一枝栀子花,想來送給你。”
文昭沒有接,話到口中生生咽下了,“謝謝。”他還是接過了。
其實他本想說,如此純粹的花怎麼不送給太尉大人,但轉念想想,他何必自取其辱,說不準是先給辛皓文送過了,再來送他的。
文昭撚着花出神,及時雨突然問道:“文昭,你有小字嗎?”
文昭愣了下,然後道:“有,叫阿憬,憬然有悟的憬。”
“那我以後喚你阿憬可好?”及時雨扭頭,看着文昭直愣愣的眼睛。
文昭不自覺的雙唇緊抿,“不好,你我沒有熟到那個地步。”
及時雨嘴唇一撇,“阿憬,阿憬,阿憬!”
“幹嘛?”文昭不耐煩的應道。
文昭襁褓時就被丢棄,衣領處繡着的“阿憬”二字是唯一與他身世有關之物。
覃禍的母妃索性就以此為小字,從小到大也就隻有她叫過,如今被及時雨喚,還有些不習慣。
“其實我本名不叫及時雨,姓不能告訴你,單名一個佑字。”
“遲佑?”文昭回看他。
及時雨怔愣住,“你怎知?”
文昭輕笑道:“你既說了姓不能說,那定是個大秘密,随意猜了個遲,竟然對了。”
“阿憬就是聰慧。”及時雨笑道。
“不許再叫我阿憬。”文昭瞪他。
“知道了,阿憬。”及時雨揚着笑意的臉湊到文昭面前。
文昭看着那雙瑞鳳眼,他的眼睛像明鏡一般,将文昭倒影出來。文昭有些不自然的将及時雨的臉戳開,“走開。”
及時雨向後退了一步,眼神卻從未離開。“阿憬,你何時才能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這話說的極輕,及時雨不奢求文昭能聽見,“啊,你說什麼?”
“無他,我走了。”及時雨微微一笑,再次借力躍出院牆。
文昭手中依舊握着那枝花,眼神停留在及時雨離開的地方,他聽見了的,及時雨的話。文昭不是不信他的心意,隻是不知這份心意可以維持多久,一月?一年?
算了吧,眼下這樣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