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應允,徐睿城帶上一隊精銳深入森林。
姚煙蓉也是個狠人,體力不輸尋常男子,若生于武将世家,怕是會成為個女将軍。
遠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覃禍來不及看上一眼,來人便踩上馬背,飛身朝棕熊而去。
素白色長衫再加蒼蒼白發頗有一番仙人風姿。
一腳踹在棕熊身上,使得它踉跄兩步,可見用力之大,可棕熊緩過神後也沒有追究,而是繼續追着姚煙蓉。
此時覃禍在身後喊道:“你馬沒了。”
容邱并未留心他的話,直到容邱想騎馬追上姚煙蓉時才發現哪還有什麼馬的影子,早就被棕熊吓退了。
看着容邱眼中的不解,覃禍又道:“我都說了,你馬沒了,你這腿能跑嗎?”
容邱很快反應過來,跟上覃禍,“能。”
盡管姚煙蓉體力好,也終究要敗下陣來,雜草叢生,樹根隐于其中,姚煙蓉不備絆倒在地。
眼見棕熊就要将她撕碎,覃禍駐足射了一箭出去,打偏了棕熊的頭,容邱也趁此虎口奪食,将姚煙蓉扶起逃亡。
偏偏像是有什麼魔力似的,棕熊就認準了姚煙蓉,覃禍就站在面前都不願理睬。
又跑了一段二人停下不再動彈,覃禍的問題都未問出口就看到了深不見底的溝壑,當真是死路一條了。
棕熊越逼越緊,覃禍隻能不停射箭,一劍射進棕熊的右眼,鮮血湧出,雙目失明棕熊變得更加急躁,胡亂的揮打,覃禍不備被扇倒在地,弓箭脫手。
姚煙蓉看準時機翻身拿過弓箭朝棕熊射去,擦臂而過,棕熊似是确定了方向,飛身朝姚煙蓉撲去,一掌将她扇飛,她的身後是萬丈懸崖,身體的失重是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煙蓉——”一聲咆哮後,容邱飛身一同跳下,霎時,地面上隻剩一熊一人,覃禍暗罵一聲後,同樣跳下懸崖。
所幸懸崖上懸挂的樹藤較多,覃禍趁機抓住一根,挂在峭壁之上。
覃禍往下望去,果不其然看到素白色與藏青色交纏在一起,“王後抓緊在下。”容邱一手緊固着姚煙蓉的腰道。
“你方才叫的可不是這個。”盡管這麼說,姚煙蓉的雙臂還是纏上了容邱的身子。
“在下失言。”容邱道。
覃禍朝下喊道:“旁邊好像有個山洞,我先去探探。”
說罷,他就朝旁攀去,換了幾根樹藤到達山洞,洞不深,卻很黑,空間容納三人綽綽有餘。
“過來吧。”覃禍又喊道。
姚煙蓉抓上另一根樹藤,确認無礙後容邱才收了手,隻見,姚煙蓉剛攀了兩步,就因腳下的石塊不穩險些墜下深淵。
容邱的大掌貼上姚煙蓉的後腰,輕聲道:“王後當心。”
容邱的手未再離開姚煙蓉,眼見離山洞隻有一步之遙時,姚煙蓉回頭道:“國師,本宮可以……”
姚煙蓉倏地愣住了,隻見星星點點的血流了下來,為素白的衣衫點翠了一抹鮮紅。
容邱喉結滾動,将逼近喉頭的血咽下,“無事,王後上去吧。”
沉吟片刻,姚煙蓉搭上覃禍的手,上到了山洞。
覃禍又将容邱拉了上來。
剛踏上平面容邱就雙腿一軟,險些摔倒,“無事,扶我到旁邊歇會就好。”
容邱背靠洞壁,三人圍成了個圈,誰都不出聲,覃禍正尋摸着說些什麼時,發覺容邱暈了過去。
二人撲了上去,從口中流出的血此時已經凝成了血痂,姚煙蓉從腰間拿出帕子,猶豫一番遞給了覃禍。
覃禍接過,伸出的手一頓,随後揭開了容邱的面具,為他擦拭了起來。
幹涸的血迹很難擦,覃禍不免下手重了些,不等血迹擦掉,唇周就像起了一層皮似的,覃禍一眼就看出了是何物——人皮面具。
覃禍試探的撕開了一個角,側過頭看向姚煙蓉,姚煙蓉垂下眸輕點了下頭。雖說面容與徐晟丘完全不像,但純陽功和劍訣不是假的,姚煙蓉更不是傻的,傳家之物怎會随意外傳。
覃禍雙手齊齊上陣,不過片刻,一張完整的人皮面具被揭了下來,他轉頭觀察起姚煙蓉的神色,覃禍并未見過徐晟丘,所以不知他樣貌。
隻見,姚煙蓉瞳孔猛地緊縮,心髒似漏了一拍,她伸手貼上容邱的臉,溫熱的,是真的。
堆積多年的淚在這一刻決堤,覃禍往邊上退了些,想給他們一點私人的空間,可山洞的容量有限,再退也退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