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的隊伍回到營帳時已是傍晚,夜幕降臨,人們在地上架起了篝火。覃策見他們歸來,道:“王後受驚了,夜裡涼換身厚衣裳。”
“是,國主。”姚煙蓉回道。
覃策又将目光放在容邱身上,語氣中帶着試探,“國師的腿原是能站起來的。”
“蜀中秘法,臣的腿是真的廢了。”容邱道。
覃策又道:“原來如此,”說罷,話鋒一轉,“孤聽琛兒說了,三皇子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救王後于水火,有勇有謀,賞。”
“謝父王。”覃禍道。
隻聽一聲悶哼,待衆人循聲望去時,容邱已嘔了一大口鮮血出來,随後便昏倒在輪椅上。
雙生子急忙跪地,求道:“啟禀國主,國師大人現在很虛弱,請讓國師大人回營帳歇息。”
覃策允了,王後也告退了。
營帳中,雙生子合力将容邱擡至床榻,其中一個壓住容邱的雙肩,另一個端了一空盆放至床側。
面具已被摘下,容邱的額上冒出細小的汗珠,漸漸地浸濕了額上的碎發。雙生子二人對視一眼,其一用力壓制着容邱,另一個咬破手指,将血抹在容邱的唇畔,随後雙唇不斷碰觸,低喃着什麼。
隻見,容邱不安的躁動起來,衣領處漏出的皮膚上一隻蟲隔着皮往上爬,從胸口到下颚,再到臉頰,随後停着不動了。
雙生子此時也急的直冒冷汗,所有東西有得必有失,能讓斷腿之人重新行走的蠱能力強,副作用更強。
此蠱本就應該在失效時就驅除體内,如今耽擱許久,蠱蟲嘗到容邱血肉的美味定不想出來。
見此,雙生子閉上了眼,加強催動蠱蟲,蠱蟲又開始爬動,但卻不是往嘴外爬,而是爬到額頭,劇痛之下,容邱嘶吼出聲。
營帳外的姚煙蓉再無法忽視,沖進帳内。
蠱蟲在容邱額上亂竄,雙生子中催動蠱蟲的道:“再不将蟲驅出,鑽入腦中就真的無可救藥了。”
“不能直接将蟲殺死嗎?”姚煙蓉問道。
其中一人答:“劇毒,蟲死,人必死。”
姚煙蓉心一顫,嗓音也變的顫抖,“可,可有我幫的上的?”
閉眼催動的那位睜開了眼,沉吟片刻道:“将手指劃破,血抹在大人唇畔。”
姚煙蓉照做,蠱蟲似是聞到了血液的香味,從額頭往下爬了些,但隻是停留在臉頰,雙生子蹙着眉道:“不夠香,要是……”
不等雙生子話完,姚煙蓉将口子劃得更大了些,指尖的血一滴滴落下,但并沒有什麼成效。
雙生子将話說完:“蠱蟲屬陰,大人是陰月所生,要是有比大人更陰之人的血就好了。”
話完,營帳又進來一人,還未看清他的容貌就見匕首劃掌心而過,他攥緊手掌,鮮血幾乎成股流下。
蠱蟲似是也興奮了,在臉上好一陣狂歡,雙生子放開桎梏容邱的手,不過片刻,容邱翻身到床側,又是一大口暗紅色的血吐出,蠱蟲也随之落入事先備好的盆中。
容邱又暈了過去,姚煙蓉此時才空出來看來人究竟是誰。
徐睿城見蠱蟲已被逼出,便收了手,他的目光不離床上之人,“國師大人虛弱至極,務必好好照料,此外,不必說我來過。”
說罷,徐睿城離開了營帳,姚煙蓉就算再不懂,此時也該懂了。
營帳外,覃禍等候許久,“好一個做好事不留名,不愧是威武大将軍。”
“戲可看夠了?”徐睿城問。
“夠,現在請将軍移步,我為你上藥。”覃禍道。
徐睿城手掌的傷還未愈合,鮮血從傷口處滴落,聞言,與覃禍走了。
再提太子之位已是到了冬日,覃策将覃琛喚到了偏殿中,覃策身側久違的沒有賀蘭相伴。
偏殿的桌台上擺放着一副地圖,疆土很廣,上面标明了呼爾、大覃、池國的分布,大覃雖說疆土最大,卻是被呼爾與池國夾在中間。
覃策問:“琛兒,你在地圖上看到了什麼?”
覃琛看着地圖道:“大覃的疆土是最廣的。”
“那你可想擁有?”覃策又問。
覃琛大駭,忙道:“兒臣不敢。”
覃策輕拍着覃琛的肩,“不必惶恐,孤的意思是想當太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