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此處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遲暮頗有些咬牙切齒。
覃禍将頭埋進遲暮的頸窩,汲取着他身上特有的香味,“我沒有撒野,我是來服侍陛下的。”
遲暮攥緊了拳,試圖掙開束縛,卻紋絲不動,“朕不需要。”
懷中人小動作不減,覃禍湊在他的耳邊,“遲暮,我很想你。離開池國的兩年隻能靠玉佩思人,重逢後又因誤會将我拒之千裡,遲暮,我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遲暮轉過身,與覃禍直視,二人不過三寸距離,“你的兩年觸物思人,朕呢,朕連你是死是活都不知,好不容易找回你,誰曾想竟是将毒瘤找回來了。”
覃禍喉頭一哽,嗓音啞了下來,“遲暮,戰争并非我挑起,我承認當初接近你目的不純,可我絕沒有做過于池國,于你不力之事。”
聞言,遲暮軟和了些,确實,覃禍來池後并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城防圖還是賀楠所為。
“羿安……”時隔多日,他又喚出這個稱呼,“你帶兵救池我很感激,多謝你。”
覃禍眉頭松動,唇角微微揚起,“遲……”
不等他話出,遲暮又道:“大覃壞了祖先的規矩,池國與之定然不能再和好如初,我是一國之君,将來你亦是,若我你不顧一切仍要在一起,百姓會作何感想?
很久之前,父王在世時就與我說過,要坐上這萬人之巅的位子付出與失去的定然是旁人的百倍。”
覃禍抿了抿唇,良久似是不甘心又問道:“倘若我有辦法讓大覃與池國和好如初呢?”
遲暮垂下眼睫,“這是不可能的。”
夜色不知何時降臨,四周變得昏暗,文昭獨自行走在長廊,漫無目的。再停下時就已到了及時雨的房前。
猶豫不決,指尖即将觸到門時又倏地收回。
最終還是翻窗而入,一進去就與及時雨大眼瞪小眼上了。
氣氛頗有些尴尬,隻見及時雨坐在床沿,身上的衣衫半褪,露出結實完美的胸肌,皮膚呈小麥色,午後被刀砍的傷口凝了一層血痂。
床旁擺着一盆水,裡面是浸滿鮮血的面巾,鮮血又順着面巾溶到水中。
僵持片刻,文昭将藥放在及時雨身旁,“這是大覃特有的傷藥,有奇效。”
說罷就想走,及時雨像是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的看着他。文昭轉過身,一步都未邁出,便又轉了回來,徑自走到水盆中拿起面巾為及時雨擦拭傷口。
“今日多謝你。”半晌,文昭幹巴巴憋出這一句。
及時雨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若換做是你也會這麼做的。”
聞言,文昭的動作停了下來,直直地盯着及時雨,面上沒有表情。
“怎麼了,難不成你還真不救我?”及時雨打趣道。
文昭陷入了沉思,良久,聲音淡淡,“也許呢,我這個人生性冷淡,将命看的很重。”
氣氛又冷了下來,及時雨認真了些,又道:“文昭,你一定會救的。”
文昭垂下眼,繼續手上的動作,“我不會。”
莫名的,及時雨就是覺得,倘若他有危險,文昭是第一個沖上來救他的人,而第二個就是遲暮。
晚風呼嘯,吹得窗戶連連作響,覃禍不由的歎息一聲,“遲暮,今夜别趕我走。”
遲暮不語,選擇擺在面前他不知如何選。
良久,窗外的風似是透過縫隙鑽了進來,遲暮瑟縮,覃禍敞開外袍,将遲暮裹了進去,嗓音低啞,猶似呢喃:“我什麼都不做,瞧你,手又變得冰涼,我給你捂捂。”
遲暮最終還是一字未語,二人卻不知何時從地面移至床榻,金黃色的寝衣與玄色中衣纏繞,覃禍與事先說的一樣,并沒有多的動作。
隻是靜靜地,安穩的将遲暮摟在懷中入眠。
“不會就不會吧,惜命沒什麼不好的。”及時雨雙臂向後撐去。
血痂被擦拭幹淨,文昭将罐子中的粉末輕撒在傷口處,方才的一臉釋然眼下已變得龇牙咧嘴,及時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文昭擡眼看了他一眼,“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