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剛好,早餐馬上好。”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朝我走來,很自然地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個早安吻,帶着咖啡的醇香。
我環顧着這個陌生的、卻處處透着精緻與舒适的“監牢”,目光最終落在餐廳的落地窗邊。那裡,放着一個精緻的水晶花瓶,裡面插着的,不是嬌豔的玫瑰,而是一大束姿态清雅、粉白相間的……海棠花。
晨光穿透清澈的水晶瓶身,溫柔地灑在那些層層疊疊的花瓣上,暈染開柔和的光暈。沒有濃郁的香氣,隻有一種淡雅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清新。
我走過去,指尖輕輕拂過那柔軟冰涼的花瓣。周嶼白走到我身後,雙手從後面環住我的腰,下巴輕輕擱在我的發頂,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
“喜歡嗎?”他低聲問。
“喜歡。”我靠在他溫暖的懷裡,看着晨光中盛放的海棠,“很漂亮。”
“它和你一樣,”他的手臂收緊,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在屬于自己的角落裡,安靜地盛放,美得獨一無二,無需依靠任何香氣去證明自己。”
心口像是被最溫柔的手輕輕攥住。那些關于“海棠無香”的自憐與定義,在他笃定的話語裡,終于被徹底颠覆。原來,盛放本身,就是最動人的姿态。無需取悅誰,無需證明什麼。
他轉過我的身體,讓我面對着他。晨光落在他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盛滿了全世界的溫柔和一種指向未來的、沉甸甸的承諾。
“蘇晚,”他捧起我的臉,指腹溫柔地拂過我的臉頰,目光專注而鄭重,“過去的隧道,我們一起走出來了。未來的每一天,我們一起看日出日落。”
他的額頭輕輕抵上我的,呼吸交融,聲音低沉而清晰,如同最鄭重的契約:
“以餘生為約,以海棠為證。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是疑問,是早已确定的答案。是在簽售會當衆宣告的“未婚妻”,是在“雪國”玻璃房中霸道宣告的“終生監禁”,是在所有過往的疼痛與掙紮之後,水到渠成的歸宿。
晨光裡,海棠無聲盛放。我望着他眼中那片隻倒映着我一個人的小小天地,感受着他掌心傳來的、足以支撐一生的滾燙溫度,所有的言語都顯得蒼白。
我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他溫熱的唇,用行動代替回答。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将緊緊相擁的兩人身影拉長,溫柔地籠罩在晨光與海棠的靜谧之中。窗外,城市開始了新一天的喧嚣。而在這個被愛意填滿的“監牢”裡,一段以卑微仰望為起點、以彼此囚禁彼此照耀為終章的餘生,正随着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緩緩拉開序幕。
暗戀的繭,早已化為滋養靈魂的春泥。
從此,隻有陽光下的盛放,與共度的、漫長而溫暖的四季晨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