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去網球部的路上,身後一道聲音突然叫住了龍馬,他應聲轉頭。
原來是河村學長。
“學長,怎麼了嗎?”
“哦,沒什麼事,就是今天手冢莫名其妙地請假了,據說是因為感冒很嚴重。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更具體的事?”跟手冢同班的河村撓撓頭,非常溫和的笑了一下。
手冢,生病……
部長竟然會生病???!
反射弧過長的少年這才反應過來:“抱歉我不知道。部長并不會特意通知我這方面的事。”
如是說着實話,腦海中卻不自覺聯想到了昨天回家時手冢傾斜的傘。
難道是……?
沒等河村作出反應,突然就被巨大的自責感一擊而中的龍馬當下做出了決定:
“那個,河村學長麻煩你幫我找大石學長請個假!!!就說……就說我表姐今天生孩子!!!”
他邊說邊轉身朝校門外跑去,隻留下河村一人在原地無語凝噎。
越前的表姐……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而那邊跑得正輕快的少年看了看右邊山頭上快要落下的橘紅色夕陽,伸手用手掌将其遮住,隻餘指縫間傾瀉的暖色光暈揮灑在俊俏的面龐上,突然就極其溫柔地笑了。
手冢部長,是個笨蛋。
……
手冢可能永遠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龍馬會來自己家專程來找自己。
看着門口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少年背着巨大網球袋撐着膝蓋等待自己開門的模樣,手冢隻覺得又心疼又心軟。
“進來吧。”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的緣故,龍馬覺得今天的手冢比平時溫柔了不止一倍。他跟着進屋,恰好看到手冢要戴口罩的動作。
“部長你不用戴口罩的。”見狀龍馬用手指指手冢,又指指自己道,“我抵抗力很強很少感冒。”
“很少感冒?”手冢瞥了瞥他,顯然沒聽進去,“那就是還會感冒。”
發現沒辦法阻止手冢的動作,龍馬一着急就上前去直接扯走了口罩,然後雙手往身後一藏以免被搶走。
見手冢難得有些錯愕的目光,龍馬慢吞吞地解釋道:
“那個……我不喜歡聽别人隔着口罩跟我講話。有點悶。”
看着少年閃爍不已的眼神中透露出絲絲期待意味,手冢還是選擇妥協了。他伸手,待少年乖乖地把口罩放回他的手上後又将其放回原處。
“好吧。你感冒了不怪我。”
“切,我哪有部長那麼容易感冒?”
龍馬拉了拉帽子讓手冢看不到他的表情,待後者走向廚房後,這才悄悄拉起了帽邊露出一隻滿是笑意的眼睛看向某人的背影。
其實,隻是不想隔着東西跟你聊天罷了。
想着他十分随意地往沙發上這麼一坐,手冢剛好就拿來了一罐葡萄味ponta擺在桌上。
“哎看不出來部長你也喜歡喝這個啊?”龍馬眼睛一亮,當下隻覺得一陣口渴。沒客氣什麼,他直接打開喝了一口道:“不然怎麼會買在家裡呢。”
“嗯,覺得還可以。”
手冢面不改色地撒謊。
事實上隻是他習慣了買一罐少年最愛的飲料在家備着罷了。
他用那一點一點變短的保質期,自我展示着自己心中越來越深的執念。
即使認為少年不可能有來的那一天,他還是這樣自欺欺人地準備着。
不過。
手冢看着眼前人再次喝了一口飲料後一臉餮足的模樣,鏡片後細長的丹鳳眼眼角略微上挑了幾分。
幸好你來了。
——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沒有浪費。
想着想着手冢就非常合時宜地,咳嗽了一聲。
沙發上的龍馬聽到這聲音才突然發現這惬意的行為與自己的初衷相違背,趕緊放下手中的易拉罐站起來道:“不好意思啊部長……你還是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吧?”
“不必了。”手冢一聽果斷拒絕。
而即使被拒絕,龍馬還是沒動,依舊睜着大眼睛看着手冢。
“……”
見後者還是沒說話,龍馬眨了一下眼正要準備開口放棄,沒想到手冢真的答應了:
“好吧。”
這下輪到龍馬愣了愣神。他眼見着手冢說完便走進房裡,在床上躺下了。
那幅溫順聽話的樣子,讓他無端想起了他的愛貓卡魯賓——
有點……可愛?
瞬間被自己想法吓到的龍馬不小心嗆了一口口水,手冢見此情形立馬準備起身過來,被他一個擺手的動作阻止了:“沒…咳咳…沒事,咳我,我嗆到了。”
手冢松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被傳染了呢。
龍馬稍微平複了一下,頓時覺得剛剛嗆口水的表現實在是尴尬,于是隻好自己給自己找事做:“部長,稍微借用一下你家的廚房。”
手冢又小小咳了一下,不知到底是因為什麼。
“越前……你會做飯?”
可疑的停頓讓本就對自己這方面不太自信的龍馬突然有了非常足的自信。他拍拍胸脯:“部長你放心吧,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