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将信将疑地點頭了。
然後他就後悔了——
“砰——”随着巨大的聲響從廚房傳來,急忙趕來的手冢第一眼所見的便是少年站在案闆邊看着自己手指的動作。
那手指明顯是被菜刀劃到了,點點血迹浮現在指尖,宛如宣紙上兀自添上的一筆朱砂色。
“部、部長?!”龍馬一瞥見門口處黑着臉的手冢,直接把手往後一背,“你怎麼來了啊飯還沒做好……”
沒等他說完,後者就一個箭步沖上來捉住了他的手,把它拉到兩人之間握着查看。
龍馬隻好老老實實承認了:
“一不小心就,就這樣了。隻是劃到皮的小傷而已。”
“忍着。”
他還沒來得及替自己多辯解幾句,就發現手冢輕輕俯下了身,一口含住了自己受傷的手指。
???!
部長你!!!?
溫暖濕熱的口腔将手指緊緊包裹,微微的吮吸感輕輕将湧出的血液吸出,帶來一陣十分陌生的酥麻感,緊接着是濕滑的舌尖在傷口附近不斷舔舐。
“部、部長……”
終于找到自己聲音的龍馬發現自己發出的聲音實在軟得不像話,但又不得不顫抖着發出聲音來提醒一下手冢。
手冢聞言略微擡眼,茶色的發絲垂下恰好落到了雙眼間,劃出一道暧昧的軌迹。
别動。
他眼睛裡很平靜,其間的潭水深沉得仿佛看不到底。
——下一秒他便松開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龍馬總覺得最後一瞬有個無比溫柔的吻落在了他的指尖,像羽毛般輕盈,如禱告般虔誠。
這讓他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手指。
血止住了。
“謝謝。”龍馬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畢竟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隻好幹巴巴地道了一聲謝。
手冢不動聲色地注視了一下少年有點漲紅的臉,再次執起他的手放到水龍頭下沖洗。
水是溫溫的,少年的心也是溫溫的。
“部長。”靜默中,龍馬猶豫着開口了。
“嗯?”
“昨天……謝謝你。”
“不要總對我說謝謝。”
“那……感謝你對部員的關心?”
“……”
龍馬還以為是自己的文字遊戲使得手冢有點無語,于是就在一旁偷笑着看後者沉默着給自己洗完手後又拿毛巾擦幹淨。
“這不是對部員的關心。”手冢放開他的手,“這是對你的關心。”
語罷沒等龍馬領會過來,某人一句話便葬送了他所有其他念想:“你再不做飯我們兩個人都要餓死在這裡。”
……
“呦青少年。”越前南次郎倚在門框處看着兒子進來,“這是去哪個小女生家裡潇灑了啊?不錯嘛~”
“才沒有。”
龍馬換了鞋子走進來,把網球袋放下。
“我去部長家了。”
一提起這個人,越前南次郎就進入了高度警覺狀态:“你去部長家幹什麼?”
“昨天你不是問我怎麼回來的嗎?”龍馬瞥了他一眼。
“不會是你部長送回來的吧?”
“bingo。他因為送我感冒了,我今天是去看望他的。”他坐下來喊了喊已經回來了的倫子,“媽,我想吃點蛋炒飯。”
說着他停頓了一秒,不禁回憶起之前在手冢家那兩碗失敗的蛋炒飯。
那時手冢看到後竟一臉早有所料的表情說要自己來做,最後還是他不好意思再留下所以溜走了,現在還是餓着的。
不知道部長自己在吃什麼呢?
龍馬邊吃着正宗的蛋炒飯邊如是想着,隻有越前南次郎默默站在他身後望着他不住歎氣:
兒子和這個部長……可如何是好啊。
......
手冢望着碗中黑乎乎的一團不明物體,硬着頭皮嘗了一口。
???!
下一秒他捂着嘴巴,在差點吐出來之前強忍着吞了下去。
怎麼能這麼難吃啊.......
而他眸中,卻滿是說不盡的愉悅與溫柔。
真的是.......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