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周一來臨了。
這才一大早,堀尾就已經作萎靡不振狀癱在了桌子上。
不用問,肯定又是早自習進行了英語考試。
“越——前——”他的聲音從埋住臉的胳膊底下傳來,“我恨你。”
龍馬一臉漠然,在準備好了第一節課所要用的物品後這才避免某人尴尬似的回應了一句:“哦。我知道了。”
聲音平闆無波敷衍至極,堀尾卻孜孜不倦地将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恨你英語怎麼這麼好。”
“那當然。”越前用手掌撐住下巴,“我是在那邊出生的啊。”
堀尾這回倒是沒再說話了,估計也沒找到反駁的話題。直到上課鈴打響,他才擡起頭,突然極其嚴肅地對龍馬說:“越前。”
“啊?”
“你不覺得我們倆作為同桌,得到兩個全班英語第一不太好嗎?”
“我覺得挺好的啊。”
“……”
龍馬瞥瞥一臉無語的某人,頓了頓閉上眼問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拜托你!”堀尾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教我英語吧!”
結果還沒等他回答,一陣聲音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堀尾同學你是在拜神嗎?現在是上課時間麻煩你有什麼奇怪的儀式下課再舉行可以嗎?”
……
終于挨到了下課,堀尾卻仍然沒有成功得到龍馬的答複。
——因為後者被國文老師叫走了。
辦公室裡。
“越前同學啊,你的國文水平真的很令老師堪憂啊。老師知道你是美國回來的孩子,而你的英語的确好,但是你既然已經回了日本,國文還是要重視啊。”老師苦口婆心地勸着,龍馬感覺有點頭疼。
“老師,我不是沒有努力,隻是國文……有那麼一點點難。”
“這樣吧,老師想了個辦法,以後每日放學的時候你來辦公室,我稍微花一點時間給你解決一下一些疑難問題好嗎?”
不好。
依着平常少年的性子肯定早就拒絕了,但現在眼前的是長輩,他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口不對心地回答謝謝老師。
等回到班上,堀尾一臉緊張兮兮的。
“越前,老師不會因為上課前我們兩個說話批評你了吧?”
“沒有。”龍馬撐着下巴往窗外看去,一副不想理人說話的模樣。
“那究竟是幹什麼啊?”
“……都說了沒什麼。”
因為國文成績不理想被留下開小竈這種事他怎麼說得出口啊!?
看到同桌這樣,堀尾也沒有繼續詢問下去了。一直等到放學時,他非常興奮地拍拍同桌的肩膀:
“越前越前!”
“嗯。”
“聽說今天有一個新的訓練方法!”
“嗯。”
“……你不興奮也不好奇嗎?”
“好像是的。”龍馬懶懶回答他,收拾完東西後轉身出了門,“幫我跟教練請一會假,老師放學找我有事。”
“哦好。”
嘴上答應着,堀尾心裡想的卻不一樣。
越前這是又去偷懶了吧……?
不過他也沒想太多,收拾收拾就去網球部找教練了。
然而很不幸的是今天教練并不在——這也就意味着,他得跟手冢部長去講越前請假的事。
“手、手冢部長。”
堀尾硬着頭皮上去喊了一聲,見後者回頭後差點忘詞,不過還是堅持說完了理由。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
他有些戰戰兢兢地對眼前人說話,在發覺對方臉色不佳的情況下隻好原地待命。
“好的,我了解了。”手冢扶了扶眼鏡,“你們辦公室就在教室旁邊吧。”
“是的。等等部長你要去找越前嗎?”
“嗯。”
“可是他可能已經走了。”堀尾表情猶豫,卻還是不得不出聲提醒一下前者。
“無妨。”
手冢非常果斷就轉身朝那邊走去,那一瞬間,堀尾好像隐隐約約看到了他眼中的堅定光芒。
“走了,追回來就是。”
——一旦決定了是那個人,他就再也不會放手。
……
手冢到辦公室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恰好透過門上的玻璃發現裡面正在上課。
透過一層玻璃,他很清晰地看見了少年坐在沙發上故作正襟危坐聽講,實際上卻不時瞥瞥時鐘的漫不經心模樣。
他不禁開始回憶,自己在網球部集合等場合訓話的時候,少年是不是也有這個模樣過呢?
表面上乖巧不已,實際上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個九霄雲外了?
結果他驚訝地發現,答案是沒有。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每次說話時,少年的眼中總是流露出一絲恐怕連本人都沒有覺察到的、不明的信任。
這是他被認可的證明嗎?
手冢這邊還在沉思着,那邊的講課似乎已經結束了。
挨到終點的龍馬忍不住伸了一個懶腰,幅度比較大的動作終于讓門外的某人回了神,當下非常禮貌地敲了敲門。
“請進。”
手冢應聲而入。
“老師您好,我是網球部部長手冢國光。我是來接我的部員去訓練的。”
“哦,是這樣啊,剛好補課結束了,你們走吧。”老師看着眼前嚴謹負責的學生會會長,微笑着朝門的方向甩了甩手。
聽到這,龍馬已經收拾完東西把網球袋背好了,他走到手冢身前。
“部長好。”
手冢看着他點點頭,卻并沒有立馬離去。
“冒昧問一句,越前以後放學都要補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