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so so!
所以,最初的相見就是如此戲劇又毫無道理性,自以為初來乍到的幸,遇到了第一個可以交流的人,她看上去溫和,漂亮,像是位有耐心的大姐姐,好似能包容所有的迷糊與犯錯,罪惡與仇恨。
多麼的美好啊,珠世是如此的溫和友善,沒有反駁她所說的那些對于此時代人來說,是天方夜譚的來曆介紹,無論是從衣食住行,還是吃穿用度,對待她這個一問三不知,什麼都不會的社會廢人,極盡耐心與和善。
幸淪陷于此,甚至在那沖突降臨,恩怨得解的節點,她在想,是不是因為她們最初的相見還不夠完美,相依而伴的時光還不夠漫長,這樣的想法一閃而逝,在醫師眼中的恨意下墜落谷底。
可惜了,那些覺得美好的畫面,隻是尚且稚嫩的少女,被假性迷惑,用單方面視角下自以為的一廂情願,将那力量壓迫下的和睦,當做了真正的友善。
悲劇的基調早已經被定下…
在這座安靜到并沒有其他聲音的宅院府邸中,遠離那窘迫局促的歡脫之地,無人在意的角落裡,濃郁的血腥味厚重到揮散不開,粘稠的血液蔓延,滲透進了木闆的紋理縫隙中…逐漸腐化。
就如她們之間的關系,無法和解的仇恨,一開始就是注定悲劇的錯誤。
或許少女也是知道的,敏銳的感官,風中攜帶隐隐約約的血腥味,隻是人總是如此,因為那一點點的希望而一意孤行。
……
溫熱的觸感萦繞在指尖,撕開的殘破肉.體,血液蔓延将地面染出一大片深褐色,鬼舞辻無慘吃的很優雅,至少,幸不用擔心血液污漬濺到衣物上,導緻她要使用并不熟練的更衣技能。
又是這樣,她看着即将破曉的天空,再次将這遍地狼藉遮擋掩埋,撕開的虛假之幕,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盡管對于嗅覺靈敏的鬼來說,血腥味就如同黑夜中的星火,讓人無法忽視的一眼就能捕捉到蹤迹。
但,各有心思的兩人都裝作了不知情,似乎隻要永遠不挑破,這搖搖欲墜的和諧關系,就會一直宛若空中樓閣般的維系着存在。
【鬼舞辻無慘】有着自己的目标和打算,或是收集信息,或是研究醫學,無論白天夜晚,他都總是很忙碌。
這是好事,為追尋完美的永生,不再畏懼陽光的照射,僅從這一點,他們的目的并沒有沖突,所以,幸說不清自己是無法反抗的默許放任,還是不謀而合的推崇縱容。
她審視着這個身體裡的另一個【自己】,命運的囚徒,他完美的符合角色的預期,冷酷殘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既缺少足夠同情同理心,暴虐又獨斷專橫,将所有創造的鬼視為尋找青色彼岸花的工具,不允許任何人忤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活着的永恒。
多麼的空虛又可悲,充盈又精彩,而自己正朝着這樣的模闆,逐漸靠攏。
命運饋贈的弊端,終于在此顯現,一個如此标準的,熟悉的模闆,就像是那近在咫尺水月下的倒影,昭示着她的未來,便是如此被規範成那般模樣。
一開始,隻是覺得神魂莫名其妙的勞累,并未完全适應的她,遵循着日醒夜歇的人類式活動,卻發現,在沒有控制的夜晚,本該沉睡的時間裡。
不知疲倦身軀如同按照程序行走的人偶,被【鬼王】以冠的名号驅動,實行着自己的計劃,為達永恒的夢想而忙碌奔波。
太遲緩了,等她發現徹底确定的時候,一切早已無法更改,或許重來就沒有更改的選項,從一開始就都是錯的,那些在她尚未降臨的歲月裡,才是血腥與死亡鋪就的原本曆程。
她的出現,沒有任何意義,不會有任何改變。
【命運】操縱,無法違抗。
在白日與她有說有笑的珠世,于夜晚再次戴上厚重的假面,因無法逃脫反抗的未來,自暴自棄的跟随在鬼王身後,為他掃除阻礙,沉浸血肉的欲·望。
為追尋永恒路途上犧牲的生命,早已化為了累累白骨,怨氣與仇恨聚集燃燒成,再也無法輕易熄滅的巨大熾盛火焰。
恐懼,茫然,害怕,一如最初穿越時的無措,面對那些生命脆弱的消亡,死亡不斷的迸發,并不認為自己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的少女,膽顫而惘然。
怯懦緻使,藏在身後共享着感官的幸,最終選擇了…閉眼漠視。
愧疚與不安籠罩下的她,将自己分隔劃間,仿佛此般行為,就能将自己割舍而出,不去沾惹那些殺戮與罪孽,将所有的過錯,推給了另一個——【自己】…
她,從不在夜晚出現。
在她出現的白天,幸依舊做出如初見時那般懵懂的姿态,将早已逐漸扭曲本質的自己包裝隐藏,扮演着曾經最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