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章站在鏽迹斑斑的工作室門前,老舊的門牌"嶼川建築設計"在風裡搖晃,發出細微的吱呀聲。深吸一口氣,她推開那扇斑駁的鐵門,刺鼻的煙酒味裹挾着顔料氣息撲面而來。滿地散落的圖紙如同被揉碎的夢想,季嶼川蜷縮在中央,胡茬布滿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闆,活像一隻受傷的困獸。
聽見腳步聲,他機械地轉頭,目光撞上秦知章泛紅的眼眶。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又在深夜的幻覺裡看見了她,下意識揉了揉眼睛。直到熟悉的聲音帶着哭腔響起:"嶼川,對不起。"她跌跌撞撞地撲過來,白大褂的衣角掃過滿地圖紙,"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也不敢面對現實的壓力。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不想再錯過你。"
季嶼川的喉結劇烈滾動,顫抖着站起身。他的手指懸在她肩頭,仿佛觸碰一下,這美好的畫面就會破碎。直到秦知章主動撲進他懷裡,帶着消毒水氣息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他才終于崩潰般緊緊抱住她,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這些年的思念都揉進她的骨血:"我以為我失去你了,知章,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過。"
月光透過蒙塵的玻璃窗灑落,兩人坐在圖紙堆裡徹夜長談。季嶼川指着牆上被紅筆改得面目全非的設計圖,聲音沙啞:"他們說我的設計太理想主義,可那個星空露台......"他頓了頓,伸手撫過圖紙上的線條,"是按照你喜歡的角度畫的。"秦知章哽咽着将頭埋進他的頸窩,淚水打濕了他沾着顔料的衣領。
此後的日子,工作室裡多了一抹白大褂的身影。秦知章利用休息時間,将醫學知識融入設計方案。"兒童病房需要更多自然光。""康複走廊的扶手高度要考慮不同患者需求。"她的建議總是能一針見血,讓季嶼川眼中重新燃起光芒。有時加班到深夜,他會悄悄在她保溫杯裡泡上茉莉花茶,看着她認真标注圖紙的側臉,恍惚間又回到了高中的圖書館。